而牛皮紙下面放著的,是一封信和一個香囊。
只見信封上寫著:吾女顏顏親啟。
楚歡顏指尖微顫地打開那封信,信很長,足足有十多頁。
楚歡顏一字一句的讀過去,這十多頁里面,未講寫信緣由,只仔仔細細的給楚歡顏安排了一條路,一條遠離皇城的路。
其中,從可選擇的定居之地,到如何買賣房屋田地,如何雇傭下人長工,如何與官府衙門以及販夫走卒打交道,甚至細致到如何查賬,如何管家,若遇奴仆生事,如何鎮壓處置……
事無巨細,通通皆有安排和叮囑。
字里行間,似乎皆是在告訴他們心愛的女兒,日后該如何獨當一面。
甚至還提到了,若是弟弟妹妹不聽話,不必困溺于親情,一位退步忍讓,絕不可累及自身。
只是信至終結,依舊不見任何解釋,唯見收尾處,有兩種不同的字跡分別寫下:
吾女顏顏,歲歲平安。
吾女顏顏,歲歲平安。
第99章:當年之事或許不是意外
楚歡顏一顆心像是被狠狠揪住,眼淚不知何時早已經落滿了臉頰。
直到眼前的字跡被淚水打濕,暈染開來,她才陡然回過神,慌忙用衣袖去擦拭。
“小姐……”弦月雖不知信上寫了什麼,可見楚歡顏如此模樣,連忙遞上帕子。
楚歡顏接過帕子,小心的將信紙上的眼淚擦去,盯著那幾處墨漬喃喃開口:“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當年,寧安侯和夫人夜半出城,卻遇到了山匪,原本靠著寧安侯的武功,可以殺出重圍,但是卻恰好遇到山體塌方,寧安侯夫婦二人……皆被埋在亂石泥土之下,因此喪命。
”蕭瑾之頓了一下,輕聲補充了一句,“這是明面上的結論。”
可如今看來,恐怕這件事情另有隱情。
“我當時得到的也是這個消息,我雖疑惑爹娘為何會半夜出城,以及那麼巧便剛好遇上土匪和塌方,可所有人都告訴我,那只是個意外,我也便信了。可是……”
楚歡顏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手里面的信。
如果真的只是突發意外,爹娘為何會留下這匣子和信,而且在信中如此囑托,除非他們早就料到了會出事。
若是那樣的話,便說明爹娘的死根本就不是什麼意外,很有可能是暗中有人動手,而爹娘有所覺察,所以提前給自己安排了后路。
可到底是什麼人,又為何要對爹娘動手,還有,爹娘既然察覺不妥,為何沒有傳出任何消息,甚至不肯在這封信里面提及絲毫?
楚歡顏心頭瞬間涌上無數個疑問,每一個都指向一件事……
爹娘很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甚至,他們那個時候已經沒有辦法再給自己傳遞消息,連著玉佩都只能托付給林家。
視線重新看回匣子里面,里面如今只剩下了一個香囊。
楚歡顏拿起香囊,湖藍色的布料,上面繡著大片的荷花。
對于這繡工,楚歡顏并不熟悉,只能確定應該不是出自她娘親之手。拆開之后,里面的香料碎末之外,什麼都沒有。
蕭瑾之看著那香囊,輕輕皺起眉頭,“這繡工看著倒有些眼熟。”
楚歡顏立刻看向蕭瑾之,“太子殿下見過?”
蕭瑾之接過那香囊,仔細的看了看,“這繡法像是出自宮中。
”
“難道是爹娘從宮中得到的?”楚歡顏重新拿回那香囊,“可這香囊看著并沒有什麼特別的,如果只是一只尋常的香囊,為何會放在這匣子里面。”
“會不會是擔心蟲蛀,放了一些驅蟲的香料?”云辰開口道。
“在爹娘的預計中,林家會直接將玉佩交給我,而我也可能早早的就打開了這匣子,又何必需要防蟲的香料。”楚歡顏下意識覺得并非如此,可還是決定驗一驗,“弦月,找個大夫……”
楚歡顏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了。
匣子的事情在沒有查清真相之前,最好不要泄露出去,若當年真有人暗中下手,那說不定會打草驚蛇。
雖說只是找個大夫查看香料并無什麼要緊的,不過蕭瑾之和秦離可是都看到了。
“楚小姐放心,今日的事情孤不會泄露出去。”蕭瑾之神色了然又認真。
“屬下也絕對不會。”秦離也連忙開口。
“多謝。”楚歡顏點了點頭,正欲重新找大夫,蕭瑾之卻已經再一次拿過了她手中的香囊。
“不必那麼麻煩,孤可以分辨。”
蕭瑾之取出里面碎末狀的香料,仔細嗅了嗅,又細細的查看了一下。
“白芷,丁香,蘇葉,還有一味應該是香櫞。雖然年頭久了,不過不會有錯,這些并不是專門的驅蟲配方。”
楚歡顏皺起眉,“都是一些十分常見的香料。”
如此一來,這香囊在這匣子里面顯得更加奇怪了。
“殿下……”秦離看著那香囊,神色猶豫。
“你是發現了什麼?”蕭瑾之問道。
秦離搖了搖頭,“倒也不算發現,只是殿下剛才說這繡工像是出自宮內,而這里面的幾味香料,好像也是宮中宮女們香囊中常用的。
”
“這一點孤倒是不知,可以確定嗎?”
“大概可以,宮中有規矩,宮女們所佩戴的香囊必須按照一定的規格,其中香囊上的刺繡可以自己來,但是這里面的香料,基本都是統一的,宮女們也只能拿到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