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秦離只覺得進退兩難。
“讓人準備馬車,入宮。”蕭瑾之站起身開口。
“殿下,萬一……”秦離還想要再勸勸。
蕭瑾之勾唇搖頭,“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既然有人搭好了臺子,那唱戲的角又怎能不登場。”
半個時辰后,鳳儀殿。
蕭瑾之走進寢殿,看到躺在床上的魏皇后時,心頭冒出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奇異之感。
雖然他早就已經對眼前這個母后不抱任何希望,可往昔見到時,心底多多少少都還帶著幾分血脈之情,以及藏在心頭那隱隱綽綽的失望。
可如今知曉一切真相,再看到魏皇后,他心底只覺得諷刺的很。
“兒臣見過母后。”蕭瑾之不慌不忙的行了一禮。
魏皇后躺在榻上,神色清明如常,絲毫沒有任何身體不適和病入膏肓之感。
“瑾之,你來了。”魏皇后慢慢起身,靠在了床榻上,“來,上前說話。”
蕭瑾之走上前,最后停在了距離床榻大概還有三步的地方。
“母后這般急匆匆的傳召兒臣,不知所為何事?”
“瑾之,你不必擔心,其實母后并未生病。”魏皇后頓了一下,見蕭瑾之臉上沒什麼反應,又繼續開口道,“母后只是想要見見你。”
蕭瑾之笑了一聲,“母后有什麼話還是直說吧,你我之間,實在不適合演什麼母子之情,母后……也演不像。”
魏皇后皺了一下眉,但蕭瑾之這態度,倒也在她的預料之中,畢竟上次見面時已經將話說到了那般地步。
收起臉上的和藹之色,魏皇后揮了揮手,原本守在寢殿內的兩個宮女立刻退了下去。
“太子,本宮今日讓你過來,為的是你火燒三皇子府一事。”
蕭瑾之疑惑挑眉,“火燒三皇子府?兒臣不明白母后在說什麼,三皇子府著火難道不是意外嗎?”
“如今這殿中只有你和本宮二人,你還不肯說實話?”魏皇后皺眉。
“呵。”蕭瑾之笑了一聲,“兒臣說的都是實話,著火一事兒臣的確不清楚。”
剛剛進這寢殿時,他便仔細留意過,屏風后和轉角處的確沒有藏人,不過縱使如此,他也并不打算在魏皇后面前承認什麼。
見蕭瑾之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魏皇后緩緩吐出一口氣。
“罷了,既然你不肯承認,那便當做這件事情只是意外。可無論如何,你和軒兒畢竟是兄弟,你當真半點不顧念……”
“母后若只是想要說些冠冕堂皇的廢話,恕兒臣還有政務要忙,只能先告退了。”蕭瑾之不客氣的打斷了魏皇后的話。
后者一噎,臉色終于徹底沉了下去。
“看來不管本宮說什麼,都已經沒用了,你是鐵了心想要和軒兒為敵。”
蕭瑾之看著面前人,魏皇后這種時候找自己過來,絕對不可能只是為了不痛不癢的勸說幾句,或者明確一下他的意思。
畢竟,他和蕭容軒之間的敵對,魏皇后早就已經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此廢話,說明魏皇后定然還有后招。
心頭挑了挑眉,蕭瑾之故意沉下臉色,不耐煩的開口。
“母后若沒什麼事情的話,兒臣就先告退了。”
說完,轉身便要離開。
而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魏皇后突然開口喚了一聲。
“蕭瑾之!”
與此同時,她猛然從床榻上起身,拔下頭上的簪子,沖上前朝著蕭瑾之的后頸便扎了過去。
蕭瑾之轉過身,精準的攥住了魏皇后的手。
“母后這又是何必呢,你當真覺得你能殺得了我?”
“就算殺不了,本宮也絕不能讓你再擋軒兒的路!”
說著,魏皇后冷冷一笑,手中簪子調轉方向,另一只手死死牢牢抓住蕭瑾之,緊接著,自己的脖頸便朝著那簪子撞了過去。
蕭瑾之眉眼一愣,為了蕭容軒,魏皇后倒還真是豁的出去。
然而,就在魏皇后算好了距離,左側脖頸即將撞上簪子時,蕭瑾之另一只手擋住了簪尖。
尖銳的簪子扎進皮肉,刺破了蕭瑾之的掌心。
魏皇后一愣,不待她反應,下一刻,蕭瑾之便掙脫開了她的手。
蕭瑾之抽出簪子,看著魏皇后,“母后還真是夠豁得出去的,你就不怕萬一沒有控制好力道,真的丟了性命。”
“為了軒兒,本宮也只能鋌而走險。”魏皇后盯著蕭瑾之流血的手掌,“不過可惜……本宮還是失敗了。”
蕭瑾之正欲開口,可對上魏皇后那皺眉懊惱的神色,心頭卻突然咯噔一聲。
不對,魏皇后雖然神色十分懊惱,可眼底卻是冷靜的,就好像如今的情況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一般。
蕭瑾之迅速低頭看向手中的傷口,用力攥住了胳膊處的筋脈。
“你反應倒真是快。”魏皇后皺起眉,“不過你大可放心,這簪子上面并沒有沾什麼毒藥,不過是強效的迷魂散罷了。”
“這便是你一開始的目的,因我阻止,然后趁機劃傷我?”蕭瑾之一邊開口,一邊暗暗調用內力,可卻發現這迷藥太過厲害,他手腳已經開始逐漸發軟。
“算是吧,你當時沒有阻止的話,那簪子的確會扎到本宮身上,只不過本宮已經提前服了解藥,所以迷魂散對本宮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