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鄭公公開口提醒道。
“臣女見過皇上。”楚歡顏跪下行禮。
蕭帝看著手中的奏折,一言不發。
見蕭帝沒有反應,楚歡顏也只能維持著行禮的姿勢,繼續跪在地上。
許久之后,等到手中的奏折看完,蕭帝才抬眸看向了楚歡顏。
“起來吧。”
“多謝皇上。”楚歡顏不緊不慢的起身。
蕭帝靠在椅背之上,目光盯著楚歡顏,帶著一股子上位者的威壓。
“你可知道朕今日讓你入宮,所為何事?”
“回皇上,臣女知道。”
“哦?”蕭帝似是沒想到楚歡顏會回答知道,皺了皺眉,繼續開口,“那你倒說一說。”
“如果臣女沒有猜錯的話,皇上是因為臣女和長公主一起去了蔣家別院一事。”
蕭帝瞇了瞇眼,“繼續。”
“臣女在蔣家別院,打碎了一只陶塤,而在里面藏著的東西,想來就是皇上今日召臣女入宮的原因。”
這話一出,蕭帝看著楚歡顏的目光越發深沉,而站在一旁低著頭的鄭公公,也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楚歡顏。
“你這是打算徹底交代了?”蕭帝冷笑,“看來,倒也不用朕多費口舌了,你倒是說說看,你們到底查到了些什麼?”
楚歡顏抬頭看著蕭帝,“啟稟皇上,臣女查到,周遇就是蔣舟,還查到,當年的蔣太醫和先皇之死有關,而先皇有可能并不是死于疾病,而是被人下毒。”
蕭帝眼底迅速涌上陰云,雖然早知楚歡顏查到了這些,可現在聽著她親口說出來,還是一下子撥動了蕭帝心頭的那根刺。
“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蕭帝冷冷的看著楚歡顏,“先皇明明就是死于病癥,豈容你在這里滿口胡言,你可知道單憑你剛才的那些話,朕便能下令砍了你的腦袋!”
“皇上,臣女知曉這番話的確驚駭,不過臣女斗膽,想問皇上一句,皇上是當真不知當年真相嗎,還是說……”
“放肆!”蕭帝心頭瞬間起了殺心。
感受到蕭帝眼睛里面的殺意,楚歡顏不閃不避,反而直視著他的目光,繼續說道。
“還是說皇上明知真相,但是卻為了包庇某人,所以佯裝不知。”
蕭帝愣了一下,包庇某些人……
“你這話是何意?”
楚歡顏一字一句的說道:“臣女的意思是,皇后娘娘極有可能是當年真兇,可是皇上卻為了包庇皇后娘娘,隱瞞真相,這未免令人心寒!”
蕭帝疑惑的看著楚歡顏。
她這是覺得皇后是當年真兇?不,不應該,如果楚歡顏已經查到了蔣家,那懷疑的人應該是自己,而不是皇后。
還是說,楚歡顏故意這般開口,為的是撇清她知曉真相一事,以免自己殺了她?
“楚歡顏,簡直是一派胡言,你憑什麼說皇后和此事有關。”蕭帝幽幽開口,語帶試探。
楚歡顏認真開口:“皇上,臣女的父母當年突發意外,雙雙亡故,臣女本來沒有多想,可是后來卻無意中拿到了父母留下的書信,在那信上面,他們仔細囑托,仿佛已經預感到他們要出事一般。”
看了一眼蕭帝,楚歡顏繼續說道:“臣女當時便已生疑,后來查到在臣女父母出事之前,皇后娘娘曾經頻繁召他們覲見。臣女的父母和皇后娘娘往年里面并無多少往來,可在他們出事之前卻被頻繁召見,這一點就足夠引人懷疑。”
“然后呢?你又憑什麼說這件事情與先皇有關?”蕭帝死死的盯著楚歡顏,沒有錯過她臉上的任何神色。
“臣女雖然有所懷疑,但是畢竟已經事過多年,實在是毫無頭緒。
直到皇后娘娘被刺毒酒的那一日,她臨死之前,臣女詢問她是否害了我爹娘。”
蕭帝面色一變,“她怎麼說?”
“她雖沒有當面承認,可那神色間的得意分明表示,她和這件事情脫不了干系。更重要的是,她喝下毒酒痛苦癲狂之下,突然一個勁的說著對不起先皇,還說是什麼后悔了,這就是因果報應。”
楚歡顏深吸了一口氣。
“自那之后,臣女就開始調查當年之事,后來更是發現,當年的太醫院令蔣家出事,再后來發現蔣家還有一個孫兒活著,而他去了黎陽城,成了榮昌公主的面首。”
“所以你便接觸蔣舟,想要從他那里得到證據?”蕭帝心頭發冷,“那你都找到了些什麼?”
楚歡顏苦笑了一聲,“皇上又何必明知故問,臣女還什麼都沒有拿到,蔣舟便已經死。臣女唯一從他口中得知的,便是蔣家當年替宮中貴人做了一件大事,至于那事情是什麼,雖然他沒有明說,但臣女也能猜的到。”
“你當真什麼都沒拿到?”
“若臣女拿到了證據,又怎麼可能還冒險進入蔣家別院,從而中了皇上的圈套。”楚歡顏坦然開口。
蕭帝臉上的神色略微好看了一分,但緊接著,又重新化為濃濃的冷色。
“楚歡顏,你今日這般坦誠,難道就不怕朕下令殺了你嗎?”
“皇上是想要為了一個死人殺人嗎?”說完,楚歡顏突然又笑了一聲,語氣里終于激動了幾分,“也對,雖然皇后已經死了,可是太子殿下還有三皇子都是她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