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便被帶了下去,楚子淵和楚晚煙作為人證,暫時也被收押,而月依依那邊,則是派人去了林家抓人。
楚子淵和楚晚煙被帶下去的時候,兩個人都還有些未能從今晚的沖擊中回過神來,不過二人卻又都不約而同的覺得,他們會沒事的。
只要證明了林澤遠的罪行,皇上這邊肯定會放了他們,再不濟,還有周家的人會替他們求情。
到了這般地步,宴會自然結束了,御書房中,周喻白和周玄期跪地行禮。
“周老先生不必客氣。”蕭瑾之伸手虛扶了一下,“都起來吧。”
“多謝皇上。”
“多謝皇上。”
周玄期攙扶著周喻白站了起來。
對于今天晚上的事情,他雖然驚訝,不過隱隱約約也猜了出來,明白蕭瑾之今晚的設宴可能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此事。
而對比起周玄期,周喻白顯然要明白的更多,他拱手開口。
“不知皇上是何時得知的真相?”
蕭瑾之立在二人面前,聞言,輕笑了笑,“周老先生這話是何意,朕怎麼有些聽不明白。今夜分明是楚家兄妹和林澤遠鬧掰,惱火之下說出真相,朕又何曾知道些什麼。”
意外被揭出的真相,總比他這個滿身流言蜚語的皇帝引導著揭露出來的,要更值得相信。
楚歡顏人都已經死了,替她主持公道,還原真相這件事情上還是簡單一些為好。
省得受自己的名聲所累,明明真相,也要平白的惹人懷疑。
周喻白凝眸看著面前的帝王。
那些流言蜚語,他自然也聽說了。甚至包括往年里面太子殿下的名聲,他雖人不在皇城,可隱隱約約也知道些。
但如今看來,眼前人絕非流言所傳的那般,狠辣無情,心腸歹毒。
雖然身為帝王,在得知真相后揭開一切,讓有罪之人受到懲罰并不稀奇。可若無一顆仁善之心,又何必如此費心思,以免旁人猜忌和誤解。
周喻白推開了周玄期的攙扶,再次認認真真拱手一拜,“老朽替我那可憐的外孫女,多謝皇上。”
楚歡顏一直站在御書房門口的位置,靜靜的聽著幾人的對話。
看到年邁的周喻白那深深一拜時,心頭陡然一酸。
其實剛才看著那一切,她心頭恍然,哪怕聽楚子淵重新說起自己被殺時的一切,她也沒有多少的憤怒和痛苦,像是作為一個旁觀者,局外人,在看著一段她未曾知曉的故事。
直到這一刻,她的情緒才終于生出波瀾。
原來上一世在她死后,蕭瑾之會替她討回公道,而本以為親緣淡薄的外公,會千里迢迢的趕來皇城,為了他那……可憐的外孫女!
眼眶酸澀,可是卻始終干燥,沒有辦法掉下淚來。
楚歡顏駐足在門邊,等到周喻白和周玄期行禮退下,路過之時,給他們行了一禮。
“多謝外公,多謝舅舅。”
他們自是聽不見的,很快便開了御書房,逐漸走遠。
目送著二人身影離開,直到消失不見,楚歡顏才再一次看向了蕭瑾之。
年輕的帝王已經回到了桌邊,重新處理起了政務。
楚歡顏走到他身旁,輕輕開口:“謝謝你,蕭瑾之。這一世的你,依舊很好很好。”
話音落下,蕭瑾之突然轉過頭看向了楚歡顏的方向。
后者心頭一驚,難道蕭瑾之可以看見她了?
然而蕭瑾之的目光卻只是停留在了,那被風吹的有些搖晃的窗戶上,隨后喚人關了窗。
接下來的日子,楚歡顏依舊被困在皇宮之中。
除了看蕭瑾之處理政務之外,她又嘗試了幾次去皇宮門口。
當然了,她變得小心了不少,沒有再直接撞上去,而是伸出手指一點一點小心的試探,發現宮門口像是多了一面無形的屏障,只要她碰到,便會被彈開。
但幸好只是手指的觸碰,這幾次她都沒有再失去意識。
除此之外,她將整個皇宮都走遍了,還嘗試了睡覺,自高處墜下等各種辦法,但都沒能回到她原本的世界。
就這樣過了五日,林澤遠殺人一事徹底查清,包括他和月依依早就暗通款曲也徹底被揭了出來。
林澤遠被判了死刑,月依依因為挑唆殺人,被杖責六十,游街示眾。
而本以為他們可以逃脫罪責的楚子淵和楚晚煙,也因為行為惡劣,隱瞞真相,被奪去爵位,罰沒家產。
楚子淵流放一千里,楚晚煙杖責三十,同月依依一起游街,丟盡顏面后,又被逐出皇城。
連帶著她心心念念最后終于嫁去的周修文,也受到了牽連,一同被趕出了皇城,終身不得入仕。
楚歡顏聽著秦離向蕭瑾之稟報的種種,勾了勾唇。
這一世的楚子淵和楚晚煙雖然沒有因為殺人而丟了性命,但終究也得到了應得的報應。
至于周家那邊,想來被趕出皇城后,楚晚煙的“好日子”才真正開始。
入夜,燭火搖晃,寑殿之中,秦離拱手稟報。
“皇上,周家父子今日已經離開了皇城。
”
“知道了,派人路上留意些,保證他們平安歸家。”蕭瑾之淡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