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越國素來崇尚兵戈,喜歡發動戰事。往年里面的國君雖勇武,但謀略欠缺,所以咱們天逸和北墨國并未吃太大的虧。但是如今這位攝政王……”
柳長瀚雖然沒有把話說盡,但是臉上卻透出了明顯的擔憂。
皇甫陵,從一個落魄世家的庶子,十年不到的時間,竟然一躍成了丹越國的攝政王,這其中怎麼可能會缺乏心機與謀算。
而這樣的人,當真愿意做出如今的交易嗎,還是說這交易背后藏著的根本就是陷阱!
“所以柳丞相之所以不答應這樁交易,是因為擔心皇甫陵還有后手?”
“是。”柳長瀚點頭,說完后又看了一眼蕭瑾之,“那……皇上呢?”
關于這件事情,皇上到底是怎麼想的。
“朕不會答應。”蕭瑾之語氣篤定。
“皇上也是擔心皇甫陵他……”
“百姓,不是用來做交易的籌碼。”蕭瑾之打斷了柳長瀚的話,認真地看著他,“柳丞相,晉湖兩州雖然地處邊境,但這些年來邊關平順并無戰事,加上兩州之地魚米富庶,他們也算是安居樂業,若換做你是那些百姓,你愿意因為這個緣故,而離開故土嗎?”
柳長瀚面色猶豫,“皇上,家國大義面前,總歸要有些犧牲和付出。”
“丞相說的沒錯,但若真的要有付出,率先付出的應該是享受了權勢地位,被百姓供養的上位者。若今日,朕能為了草原和馬匹,犧牲兩州百姓的家園,讓他們移居別處或者歸于他國。那他日,又是否會為了拓展版圖,一統天下,而橫征暴斂,強納兵丁?”
蕭瑾之舒出一口氣,目光落在一旁墻邊展開的三國版圖上。
“朕贊同為了家國大義,應該有所犧牲。若真的到了不得不犧牲的關鍵時刻,朕可能也不會猶豫。但現在,還遠遠未到去擾亂數萬百姓安居之時。”
馬匹和草原的確擁有足夠的吸引力,可就算真的交換到了,也不可能在幾十年,甚至是近百年內就徹底改變兩國在騎兵力量上的懸殊。
而這幾十年間的變數還猶未可知,自己不能高舉著一面“利在千秋”的幌子,便忽視當下的弊端,忽視此時此刻的百姓。
更何況,縱使兩國開戰,沒有騎兵優勢,可天逸也未必會輸。
柳長瀚看著蕭瑾之,看出了對方的堅定,同時也看出了這樣的決心,一定不是這一兩日才做出的。
“皇上,敢問是否在丹越提出這一交易條件時,您就已經想好了,不會答應。”
“是。”蕭瑾之坦然點頭。
“那為何您在早朝之上……”話說到一半,柳長瀚自顧自的頓住了,他看著蕭瑾之,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是因為北墨?”
“風思溪留在皇城之中,為的就是等待消息,不管她得到的消息是什麼,只要天逸作了決定,傳回去后,北墨必然會迅速下定決心。”
而有一點自己和柳長瀚的想法一致,皇甫陵絕不會是一個攤開雙手給另外兩國奉上好處的角色。
在沒有弄清楚丹越國真實意圖之前,稍微懸而不決,拖延拖延時間,并無什麼壞處。
“皇上,如果北墨不管咱們天逸的意見,消息一傳回去,他們便直接答應呢?”
“呵,那北墨錦月城的那些百姓,只怕會將當權者的脊梁骨都戳爛了。
”蕭瑾之笑著開口。
兩國交好,達成盟約,若是兩國同時答應交易,倒還情有可原。
可若是一見到丹越拋出來的好處,便如野狗撲食一般,將什麼都丟在了一邊,堂堂北墨國可就當真顏面盡失了。以他對那位天墨皇的了解,對方短時間內應該還做不出這般折損整國顏面的事情。
更何況除此之外,北墨皇室里面……應該還有一場好戲。
驛館之中,風思溪剛剛收到侍衛稟報消息。
“所以,今日天逸的早朝之上,天逸皇依舊未有任何表態?”
“回公主,正是。咱們派去探聽消息的人回來說,早朝之上朝臣們爭論不休,但是直到散朝,天逸皇都未做出任何決定,甚至連傾向性都未曾表露一二。”侍衛單膝跪在地上,認真的稟報道。
風思溪皺眉坐在桌邊,指尖敲打著手中的茶杯。
“蕭瑾之到底是真的還未做出決定,還是想要等我們北墨先表態……”
風燕漠這次回去定然是一路快馬加鞭,估摸著應該快要回到皇城了,那等他回去之后,除了這件事情之外,自己受傷的事情也一定會被徹底掀起來。
可是,關鍵的證人還在蕭瑾之的手里面,若缺了這個人證,大皇兄那邊……
“這兩日,還沒有消息傳來嗎?”風思溪看一下跪在地上的侍衛。
呂野跟在她身邊已經三年了,明面上是被自己選中,實際上卻是大皇兄派過來的,負責他們之間的聯絡。
呂野搖了搖頭,“回公主,暫時還沒有。”
“是路上耽擱了,還是大皇兄沒有下定決心。”風思溪忍不住泛起擔憂。
呂野抬頭看向風思溪,面露猶豫……
第408章:人證被滅口?
注意到呂野的神色,風思溪頓時皺眉,“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