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時想想,又覺得在情理之中,畢竟那樣的人物,又沒了牽掛,若是沒有嶄露頭角,才讓人覺得惋惜。
“那個時候父親根本就不知曉皇甫陵的身份,這段舊事我也是在皇甫陵登門拜訪之后才聽父親說起的。”周玄期神色凝重了些,“商議之后,我和父親決定死守當年之事,絕不讓他人知曉,怕的就是會給周家帶來麻煩。可如今看來……”
皇甫陵只怕是想要借此事做文章了。
眼見著大堂之中氣氛再一次凝重起來,楚歡顏開口勸慰道。
“且不說舊事知道的人極少,未必能掀出什麼波瀾,就算皇甫陵真的要利用此事做文章,祖父當年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在知曉之后也沒有再往來。不過是游歷之時,救了一個受傷之人,算不得什麼。”
周喻白一聲嘆息,“話雖如此,但別人未必會這麼想,我已經年邁,倒無所懼,只怕連累了你還有周家。”
“祖父切莫如此想,我也不過是想要弄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麼,這件事情還遠沒到那麼嚴重的程度。”說完,楚歡顏放緩了語氣,笑著開口,“就算皇甫陵會利用此事做文章,但一切還未發生,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見楚歡顏如此淡定,周玄期和周喻白雖然知曉對方是刻意安慰,但臉上的神色還是緩和了幾分。
“父親,歡顏說的沒錯,一切都還沒發生呢,不必提前憂心。而且歡顏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現在咱們一家人好好團聚,開開心心的才是。”周玄期也一掃剛才的擔憂,笑著開口。
周喻白點了點頭,同樣面露笑意。
楚歡顏看著二人,臉上的笑卻突然淡了幾分,“祖父,舅舅,有件事不知道你們是不是已經知曉了。”
“何事?”周喻白問道。
楚歡顏遲疑了片刻,開口道:“楚子淵和楚晚煙都已經死了。”
聽到這話,周喻白和周玄期二人都愣了一下,顯然之前并不知曉這一消息。
楚歡顏瞧這二人的神色,也有些意外,“剛才聽舅舅說起,你曾經派人打聽過寧安侯府的消息,我還以為你們已經知曉了。”
周玄期搖頭,“兩地遙遠,打聽消息也不容易,所以舅舅主要是讓人打聽了一下關于你的事情,對于其他的……倒是沒有留意過。”
周玄期語氣冷淡,說完之后,又看了一眼楚歡顏,還是問道:“他們是怎麼死的?”
楚歡顏將二人的死因大致說了一遍,她并沒有坦然告知,自己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不過卻提到,她并未盡力周旋營救。
“他們也算是自作自受,我雖是長姐,但在那種情況下,也的確不想耗費心神去救他們。若是祖父和舅舅想要怪我的話,我在這兒向你們賠罪了。”楚歡顏站起身,對著周喻白和周玄期行了一禮。
“快起來,快起來。”周玄期率先起身,扶起了楚歡顏,“我們沒有怪你的意思,就像你說的,他們是自作自受,雖然你是長姐,但你又能如何救他們的性命,難不成還要為了他們違背律法。”
對于楚子淵和楚晚煙,他一向是不喜的。
現在他還記得,小妹和妹夫出事之后,自己去寧安侯府看到的情形。
歡顏那個時候年紀不大,又遭逢巨變,或許未曾注意到,但他卻看的真切,那對兄妹可半點沒有傷心難過的樣子,反而都在擔憂和抱怨,害怕之后不能再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
“你舅舅說的沒錯,這件事情無論如何也怪不到你的頭上,快起來吧。”周喻白同樣語氣溫和的開口。
楚歡顏站起身,觀察著二人的神色。
昏迷之時,看到上一世周喻白和周玄期對待楚子淵他們的態度,楚歡顏心頭已經隱隱生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而此刻,看著二人的態度,楚歡顏越發狐疑。
想了想,她并未落座,而是對著周玄期和周喻白再次俯身行禮。
“歡顏斗膽,想問一問祖父和舅舅,楚子淵和楚晚煙的身世,是否有什麼問題?”
周玄期和周喻白二人皆是一愣,最后還是周喻白先反應過來。
“歡顏,為何突然這麼問?”
“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罷了。”楚歡顏頓了一下,還是開門見山的問了出來,“祖父,他們當真是我的弟弟妹妹嗎?”
周喻白沒有立即開口,大堂中安靜了下來。周玄期看著自家父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最后,周喻白長嘆一聲,搖頭說道:“不是。”
“所以他們是收養的?”楚歡顏立即追問道,可又覺得有些不對。
如果是收養的,那突然憑空多了兩個孩子,皇城中的其他人難道不會知曉嗎?
可是這麼多年了,卻始終沒有人懷疑過楚子淵和楚晚煙并非是侯府血脈。
而且就算是收養的,按理說周家人,尤其是舅舅,他們的態度應該也不會那麼冷淡吧?
周喻白沉默了,一時間沒有開口回答,倒是旁邊的周玄期忍不住。
“父親,不如就同歡顏說實話吧,我相信歡顏知道輕重,有些事情就算告訴了她,也不會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