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百姓,若能遇到一個好皇帝,減稅負,輕搖役,麾下的官員們公正嚴明,盡最大可能的去保護百姓們的權益與安全,他們幾十年的光陰或許便能過的容易幾分。反之,短短一生則可能是苦不堪言。
與其在意史書上如何評價,倒不如親眼看看這些鮮活的日復一日,為了生計奔波的百姓們。
他們,在史書之上不會留下只言片語。
但他們,卻是比史書更加重要的存在。
風過天際,吹散云層,絲絲縷縷的日光傾瀉而下,灑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可卻沒有幾個人停下腳步,抬頭看一看此刻的云散日出。
他們叫賣吆喝,他們推車挑擔,他們是晉州城中看起來最平凡的存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低頭彎腰,為了生計奔波。
可也正是這些人組成了一個偌大的晉州城。
供養著當權者,上位者,推動著整個國家前行。
而他們,也理應受到被供養者的庇護。
……
五日后,丹越國傳來消息,答應將三國會面的地點改在歸陽山。
蕭瑾之和楚歡顏也收拾好了行裝,正式啟程。
楚歡顏拜別了周喻白,在踏上馬車的那一刻,停下腳步,扭頭回望。
周喻白,周玄期,還有周慕汀,皆站在門口目送著他們離開。
在被救回來的第二日,周慕汀就已經到楚歡顏和蕭瑾之面前鄭重的認罪道歉,一切似乎塵埃落定。
看著周家幾人,雖然楚歡顏之前已經打定主意,不再回周家,但此刻或許是離別作祟,心頭還是涌上了傷感。
“珍重。”楚歡顏輕聲開口,掀開簾子走進了馬車之中。
而周喻白站在門口,目送著楚歡顏離開,直到馬車完全消失,依舊沒有轉身回家。
“父親,我們回去吧。”周玄期站在自家父親身邊,輕聲開口。
可周喻白卻依舊站在原地,風動衣袍,似乎將他頭上白發都要吹亂了。
“玄期,你還記得當年你妹妹離開的時候嗎。”
周玄期愣了一下,輕輕點頭,“記得。”
那個時候,父親不贊同妹妹收養了楚子淵他們的,心底或許還帶著幾分怨氣,只是站在府中,并未在府門口相送。
可誰又能想到,那次一別之后,竟然就成了永別。
這些年,他與父親心頭嗆著一口氣,不愿意去皇城,雖有些書信往來,可也大多只是尋常的問候。小妹那邊或許也是心頭有愧,也未曾再回過晉州。
“剛剛看著歡顏離開,為父忍不住想,如果當初我能夠送一送琳瑯,心頭的遺憾會不會少上一些。”
“父親……”
“你們記住了。”周喻白看向周玄期和周慕汀,“日后莫要學我,因為一時之氣,留下終身遺憾。”
“祖父,孫兒記住了。”周慕汀點頭開口。
周玄期也開口應下,隨后扶住了周喻白的胳膊說道:“父親,回去吧,今日風有些大,莫要多站。至于歡顏,只要您保重身體,日后定然可以再見面的。”
“再見面?”周喻白呼出一口氣,緩緩搖頭,“不了,還是不見得好,能夠見上這一面,我也已經心滿意足了。只盼這孩子接下來能夠萬事順遂,一生……平安。”
第446章:皇上對情敵都變得和善了
從晉州出發去歸陽山,路程雖不算近,但若是正經趕路的話,十日左右便能抵達,所以楚歡顏和蕭瑾之之行不算急迫。
出城之時,晉州城的那些官員們得到了消息,早早的就已經再次候在了城門口,只不過他們并不知蕭瑾之也在馬車之中。
簡單的說了幾句,打發了他們之后,楚歡顏他們正式動身前往歸陽山的方向。
幾日后,正午時分。
坐在樹下,楚歡顏看著云辰從北墨傳過來的信。
“云辰在信上說,風思溪已經徹底控制住了那個叫呂野的侍衛,風黎云雖然生疑,但并未查到什麼。還有,韓陽行蹤依舊不明,只是經過調查,大概能夠確認,風燕漠并沒有和韓陽接觸過。只是風黎云那邊防范極嚴,并未查到什麼。倒是韓陽潛入北墨的消息,已經徹底在北墨皇城傳開了。”
楚歡顏一邊開口,一邊將手中的信遞給了身旁的蕭瑾之。
他國國都,能夠這麼快傳回信來,看來天逸在北墨皇城中,也有不少的人手。
蕭瑾之簡單的看過信后,便折了起來,遞給了一旁的秦離。
“風黎云并不簡單,回信的時候記得提醒云辰一定要小心,順便讓人將撤離的秘密通道告訴他。若真的到了危機時刻,可以通過之前打通的路線撤離。”
“是。”秦離接過了信應聲開口,順帶著還有些感慨的看了看自家皇上。
之前皇上可是一直把云辰當做情敵的,現在都已經開始這般關心云辰的安危了。
“收起你的眼神,朕只是不想他死在北墨,惹得顏顏一輩子都記掛著他。”
“是,屬下明白了。”秦離摸了摸鼻子開口。
該說不說,皇上這話,聽起來更像是嘴硬。
楚歡顏瞧著蕭瑾之,也忍不住笑了笑,不過卻沒有沿著這話題繼續多說什麼,只是問道:“丹越那邊最近有什麼動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