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只是一些小事。”楚歡顏笑著搖頭,“老師,您想什麼時候過去?”
沉溪先生先生又嘆了口氣,“那便明日吧。至于皇上,若是您想同往的話,那草民自然不敢阻攔。”
“朕……”
“也不會有任何不滿之處,請皇上放心。”沉溪先生了然的補充著開口。
“多謝先生。”
第489章:文人學子有筆如刀
翌日。
沉溪先生到達皇城的消息,雖然沒有大肆宣揚,不過很快還是傳了出去。
皇城之中不少文人學子一個個都興奮不已,紛紛想要求見沉溪先生。
丞相府中,這消息送過來的時候,柳長瀚正在和幾個朝臣們議事。
“沉溪先生竟然入了皇城?”聽著家仆稟報的消息,柳長瀚微愣。
“什麼,沉溪先生?”
朝臣們聽到這個名諱,一下子都來了精神。
“沉溪先生不是和他的夫人云游四方去了,已經多年未有消息,怎麼會突然來了皇城?”
“沉溪先生來了,那他現在在何處啊?”有朝臣連忙對著稟報消息的家仆問道。
“啟稟相爺,啟稟諸位大人,根據傳回來的消息,沉溪先生直接去了寧安侯府。”
“為何要去寧安侯府?”
“你莫不是忘了皇后娘娘,可是沉溪先生的弟子,沉溪先生這一次來皇城去寧安侯府也是合情合理的。”
“是了是了,我怎麼把這一點給忘了!”
幾個朝臣們七嘴八舌,議論紛紛,語氣里面透著興奮。
直到看到柳長瀚皺眉,他們這才連忙止住了話頭。
“丞相大人恕罪,我們也是突然聽到這消息,一時有些驚訝。”
“是啊,不過還是議事為重,我們趕緊繼續議事。”
柳長瀚擺了擺手,示意朝臣們停了下來。
“如今,比起朝堂政務更加重要的其實還是皇嗣一事,總不能任由皇后娘娘繼續這般獨寵。她不僅不規勸皇上,而且還……”
柳長瀚頓了一下,眉頭皺的更緊,不過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丞相大人,而且還什麼?”有朝臣開口問道。
柳長瀚想起柳昭然從皇宮回來之后說的那些話,頓時又心頭氣惱,分明是故意氣他。
“沒什麼,只不過既然現在沉溪先生來了皇城,那這對我們來說或許是一樁好事。”
“丞相大人的意思難道是……想要讓沉溪先生去規勸皇后娘娘?”
“這能管用嗎,看皇后娘娘的樣子,根本就不介意那些流言蜚語,而且也絲毫沒有想要勸說皇上的意思,雖然沉溪先生是她的老師,可畢竟這麼多年都未曾見面了,也不知道還能余下多少情分。”有朝臣忍不住開口,覺得這辦法似乎不大可行。
“沉溪先生不僅是皇后娘娘的老師,而且他在一眾文人學子心頭的分量,是無法估計的。只要他開口勸說皇后娘娘,就算沒了多少師生間的情分,可顧及到他在文人學子中的影響力,想必皇后娘娘那邊還是會有所讓步。”柳長瀚思忖著開口。
雖然現在皇上和皇后娘娘二人之間看起來情深義重,不懼任何流言蜚語,可這畢竟是初時,而且壓在他們身上的份量還不算重。
一旦這件事情牽扯到了那些文人學子,可就不是那般容易壓下去的了,
對于朝臣們而言,身在朝堂,食君之祿,有些話自然不好說的太過火。
但是那些文人學子卻有筆如刀,若真的激起了他們的不平之意,到時候就算是皇上,恐怕也要為了名聲和文士之口而做出退讓。
聽柳長瀚說完,其他朝臣們頓時覺得有理,又開始討論起,要抓緊時間邀請沉溪先生會面,跟他說清情況,然后請他出言相勸。
此時,廳堂外面,柳昭然站在窗戶旁邊聽著里面的對話,擔憂的皺起眉頭,隨后輕手輕腳的離開了窗外。
城郊,山林之中。
沉溪先生舉著酒杯,將杯中酒盡數灑在了地上,看著面前已經沾染了些塵土的墓碑,抬手輕掃了掃。
“老師來看你了,雖然遲了一些,但你莫怪。”
楚歡顏和蕭瑾之站在沉溪先生身后,兩個人都沒有開口,只是并肩而立,十指相扣。
直到沉溪先生,做完一切轉過身對他二人開口:“好了,走吧。”
“老師,要不我們先去四周走走,您同師兄單獨說說話。”
也許是他們在這里,有些話老師不好開口。
“不必了。”沉溪先生搖頭,又看了一眼那墓碑,“其實在他離開,而且表示日后會來皇城之時,我便想到了也許會是這麼一個下場。這個孩子心思重,藏的事情太多了,哪怕我是他的老師,他也不愿意吐露分毫。雖然我并不知曉他心底到底是如何想的,不過就算是輸了,但他終究也有了個結局。”
他今日過來,也并沒有什麼話想說,只是盡一場情義罷了。
見此,楚歡也沒有再多言,而是跟著沉溪先生一起走到了山下,然后又坐馬車返回寧安侯府。
一路上,沉溪先生沉默不語,楚歡顏瞧著他這模樣,雖然幾次想要開口,但最后也還是將話給咽了下去。
這世上唯一能夠勸得了老師的人,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