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今天很好看,集合的時候,他的目光一直緊緊追隨著她。
旁邊的葉子欣哪里不知道朋友心里的小道道,她打趣著:“江景呈,跟你認識這麼久,要不你也幫我提吧?”
江景呈被葉子欣看透的目光調侃得多了幾分不自在,“拿來吧。”
葉子欣一點也不客氣,直接把十幾斤重的畫具交給他,身上瞬間輕松了很多,她爽了,對江景呈擠擠眼,“謝謝啦。”
江景呈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轉向喬汐,他神色溫柔:“喬汐,你把畫架和畫具都給我吧。”
喬汐的手嬌嫩,提著畫架走了一路,手掌心和手腕早已經被畫架磨得紅了。
江景呈目光誠懇地看著她,“我幫你提吧。”
李婆婆家。
陸惑沒有辦法跟著上山,他只能留守在房子里。
李婆婆在小院子里澆水,看見陸惑轉動輪椅,腿上放著一個盆子,里面裝滿衣服。
“李婆婆,請問在哪里洗衣服?”陸惑問道。
李婆婆指了指對面墻角處的水龍頭,說道:“對不住啊,婆婆家沒有洗衣機,需要你們自己動手洗衣服。”
她習慣了自己洗衣服,也不懂怎麼用洗衣機,所以一直沒有安裝。
“沒關系。”陸惑轉動輪椅去到水龍頭那邊,開始搓洗衣服。
女孩的裙子布料很柔軟,他放輕了力度,洗得很認真。
“你這小年輕真好。”李婆婆還是頭一回看見小伙子給女朋友洗衣服的。
陸惑笑了笑,想到喬汐那嬌氣的模樣,她哪里會洗衣服?他也舍不得她動手。
陽光下,輪椅上的白襯衫少年精致得像白瓷器,卻神色認真地清洗著女孩的衣服。
李婆婆活了大半輩子,自認是會看人的,她看陸惑這小年輕的眉目周正,眼神清透,顯然就是乖孩子的性格,也是個會疼人的,可惜的就是他雙腿不能行走。
太讓人惋惜了。
陸惑開口問李婆婆,“附近超市嗎?”
“你要買什麼?”
陸惑想起昨晚女孩在他懷里抱怨著睡得不舒服,還翻來覆去,磨人得很,“我想買床墊。”
李婆婆放下手里澆水的水壺,“你們睡不習慣木板床吧?附近只有小賣部,沒有賣床墊的,不過村頭有一家小型超市,從這里過去比較遠,我告訴你怎麼去。”
少年的清冷的眉目舒展,“謝謝李婆婆。”
夕陽落下,天空被映襯得橙紅橙紅的。
江景呈把葉子欣送到隔壁的房子后,立刻把畫具交還給她,“你快進去。”他再也不想看到她。
葉子欣笑嘻嘻地接過畫具,“一路上辛苦啦。”
她轉過頭對喬汐和方糖揮手,“明天見。”
江景呈看向喬汐,別人曬了一個下午,滿頭大汗,多多少少帶狼狽,而她的小臉白皙,清清爽爽的,晚風拂過,她綁著頭發的絲帶輕輕飄動。
江景呈的目光有些癡了,他開口道:“喬汐,你們住在哪里,我送你們回去。”
“不用了,我們就在隔壁。”喬汐提著畫架和畫具走向隔壁。
江景呈下意識跟著的。
李婆婆的家里已經開了燈,還傳來炒菜的聲音。
透過小院子外面的木欄,喬汐一眼看到小院子里,坐在輪椅上的身影。
夕陽的光落在少年身上,他的身影落寞。
喬汐絲毫不看身后的江景呈,快步走向少年。
她的臉上哪里還有什麼疏離,放下畫架,她伸出被磨得痛紅的雙手給少年看,臉上全是脆弱,“好痛。
”
“陸惑,山上好多蚊子,我被咬了,衣服還被勾破了。”
女孩一直撒著嬌,陸惑哪里還心思關注門外站的那個男生,他看著女孩雪白的手臂被咬得起了紅紅的包,腳踝上也有,衣服也被勾爛,簡直好不可憐。
“進去我幫你擦藥。”
喬汐乖乖點點頭。
陸惑順手提起她的畫架和畫具放在腿上,輪動輪椅進屋。
門口外,江景呈眼里的神色暗下,他求了一路想要幫喬汐提畫架,然而都被拒絕了,而輪椅上的那個少年卻能輕易接近她。
如果對方是正常人還好,但對方這樣的條件,明顯哪里都不如他,江景呈哪里甘心?
回房后,喬汐坐在床上發現,昨天還硬邦邦,硌得人身體發疼的木板床變得軟軟的。
她低頭看去,上面鋪墊了很多層軟墊子,上面還鋪了素白色帶著小花的床單。
“是你弄的?”喬汐還發現旁邊的柜子上擺放著一個花瓶,里面插著一些好看可愛的小野花,整個房間多了幾分溫馨和生機。
陸惑放下腿上的畫架,他問李婆婆拿來了藥膏。
聽到女孩的問話,他輕應了一聲:“嗯。”
“鞋子脫了,我幫你擦藥。”陸惑擠出藥膏。
喬汐并不知道,陸惑幫她洗好衣服好,獨自出門去了很遠的地方,才買到床墊子。
村里有些路并不好走,更何況他是坐著輪椅,好幾次被路上的坑坑洼洼絆得翻倒了輪椅,白色的襯衫被地上的泥土蹭得臟了。
回來后,他重新換了一身衣服,讓人看不出半點狼狽。
喬汐脫掉小白鞋,她腳上穿著白色的襪子,襪筒兩側竟然繡著一條金色的,小小的金魚,很可愛。
陸惑握住她的腳踝,手在她的襪筒上輕輕地摩挲了一下上面的小金魚,他聲音低沉,問她:“就這樣喜歡小金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