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梅貴人,我看著是真的老老實實的,除了請安,基本上就不怎麼出門,與旁人也沒什麼交往。當初,康昭儀其實和她蠻像的,但康昭儀聰明得多,知道向我投誠,這些年下來,康昭儀結交的妃嬪也不多,不過是祥婉儀、溫婉儀幾人。她位分高,也隨意些。可梅貴人不一樣。
「所以,父皇對和妃也是一時興起?」
「行了,怎麼對你父皇后宮感興趣了?」
「我就是好奇。」
我點點他的額頭:「好好做你自己的事,別與后宮牽扯太多。」
「我又不與旁人說,母后,你和我說說。」
見他一副好奇的模樣,也不知道隨了誰,我自詡不是什麼愛八卦的人,陛下這方面,我想了想似乎也不像,不過皇帝嘛,誰知道會不會自己暗地里偷偷看八卦,想想還挺有趣。
「你呀,過幾年等你再大些,有了妻妾,你盯著她們就知道了,現在別想這些,我聽說前日里,陛下給你布置了策論,完成了?」
他小臉一皺:「母后,為什麼要提起這種不開心的事。」
「讓你清醒清醒。」
三十二
近來,梅貴人、寧嬪都與和妃走得近,梅貴人我猜著是因為六公主的緣故,但寧嬪我就不明白了。在我看來,她與和妃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而且,聽人來報,她去和妃那里的次數比梅貴人還多,但每次也不是避著下人談話,我也搞不懂。
至于,我為什麼這麼清楚,自然是因為各宮都有我的眼線,他們就是我的眼睛,我的耳朵,替我盯著后宮里這些人的一舉一動。不然,我為什麼能把后宮管得井井有條,難不成真的靠我的賢惠來感動她們,靠我識人的本事來明辨是非?要真有這個本事,我還做什麼皇后,出去招搖撞騙不是更好?
既然,不知道她們打什麼主意,就只能讓人先盯著,到時候及時發現。
也不知道是不是梅貴人的緣故,我聽說六公主最近身子一直好好的,倒是梅貴人自己兩頭奔波,忙得不行。
許是陛下對和妃的新鮮勁過去了,最近都沒怎麼去和妃宮里,也可能是想冷她些日子。倒是薛氏那里,陛下去得勤。這些年,陛下對薛氏也是真心喜歡,盡管這喜歡其實不值一提,但至少后宮里這些妃嬪是比不了薛氏的。
正想著,薛氏就過來了,難得見她身后沒有跟著小尾巴四皇子。問了才知道,四皇子跟著二公主一起迷上了練武,薛氏與我抱怨,說四皇子都黑了不少。
「小孩子,多動動也是好的,你瞧小丸子,整天跟個瘋丫頭一樣,可壯得跟頭牛似的。」
「同樣是養孩子,祥婉儀倒是比我輕松許多,四皇子從出生起我就小心翼翼照顧著,便是如今瞧著與其他孩子沒什麼區別,可我一刻也不敢忽視了,偏偏祥婉儀照顧孩子,順風順水的。」說起照顧,她又自怨自艾起來。
和別人比,祥婉儀是挺輕松的,對二公主也不怎麼拘束,前日三公主還給我送了她剛繡的帕子,小小年紀繡得有模有樣,而二公主至今拿針都能要了她半條命,明明祥婉儀的女紅那麼好,二公主卻一點也沒學到。
我與她說,應該管管二公主,她總是嘴上答應著,實際上卻由著二公主。我這個做嫡母的,自然也不想做什麼壞人,就這麼任由二公主鬧下去。
左右是皇家公主,身份尊貴,旁人能說什麼呢?
「行了,你也別抱怨了,長生如今也好好的。
」
「可每每想起當初太醫的話,我心里都不安,我就生怕我一個沒注意,就——」后面的話,她覺得不吉利就沒說出口。
「長生剛生下來那會兒,跟個貓仔一樣,太醫自然往嚴重了說,你看,如今太醫請脈不也都好好的嗎?」
「唉,我總覺得心口懸著一把劍,指不定哪天就落下了。」薛氏悠悠道。
「你呀,就是喜歡多想,沒事的時候,多出門走動走動,少看些傷春悲秋的東西,自然也就好了。」
「我不喜歡和她們走動,話不投機半句多。」
「大家相處這麼久,你又何必介意?」
薛氏癟癟嘴道,「想起來心里就不舒服,索性少見面就好,我也知道,也不能都怨她們,可是,可是我就是過不去自己心里這一關。」
她說到這里,我就不禁感慨,喜歡她看重情分,要是換我,這麼多年,我早就忍不了了,一旦不看重情分,自然會換了目標,轉向權勢。
所以啊,薛氏這樣就很好,我也習慣抽空與她談談心,讓她別太沉迷其中,以至于別哪天真的看破情愛,與我相爭。
三十三
林貴人診脈時,發現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我想著馬上要中秋了,也算是個好消息,所以讓林貴人暫緩幾日與陛下說,求個好兆頭。
她當年失了孩子,我本以為她會郁郁寡歡,一蹶不振,沒想到到底是個讀書人,看著柔柔弱弱,骨子里卻堅韌不拔。只不過,這幾年我雖有意照拂她些,她自己也很爭氣,只不過肚子不爭氣,以致位分一直卡著。
想來,懷孕生子也要靠緣分,緣分不到沒用,不過現在倒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