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貴妃沒看著四皇子嗎?」
「貴妃娘娘懷有身孕,身子不便,自然不能像妾身一樣,時時陪著四皇子,」說到這里,她眼珠一轉,「娘娘,你說會不會就是因為這樣,讓人鉆了空子。」
「她便是陪著,又能如何,馬發狂她能做什麼?」
「也是,貴妃娘娘與妾身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想來要是溫婉儀在就好了,她馬術可好了,還會馴馬。」
「她是武將家里的女兒,不稀奇。」
祥婉儀嘆了口氣道,「是啊,妾身本來也想和小丸子一塊學,但妾身害怕。溫婉儀倒是喜歡騎馬,但三公主不喜歡,溫婉儀便只陪著三公主。」說到這里,她突然像開了竅一樣,「早知道,妾身就和溫婉儀換一換了,妾身陪著三公主,讓溫婉儀照顧小丸子。」
「別人照顧,你放心嗎?」
「都是做娘的,有什麼不放心。」祥婉儀向來心大,也不知道算不算好事。
「說來,小丸子沒受驚吧。」
「怎麼會沒受驚呢?娘娘沒發現她最近安靜得很嗎?」
我想了想,還真是:「最近忙,我也沒多注意她。」
「也是,娘娘辛苦。貴妃娘娘還是病懨懨的模樣?」不等我說話,她就道,「妾身要是貴妃娘娘,早就不活了,您說說,陛下這安得什麼心啊。」
「陛下是好心,貴妃的身子,怕日后不能再有孕了,有個與她相似的孩子,也算慰藉了。」
祥婉儀歪著頭看我:「娘娘也是這樣想的嗎?」
我嘆了一口氣,看來,覺得陛下腦子有問題的不止我一個:「我也勸過陛下,但你也知道,陛下這個人啊,總是覺得自己沒錯。」
「男人,都是薄情寡義。」
「行了,你剛入府時,不也喜歡陛下嗎?」
祥婉儀瞪圓了眼睛,想要反駁,但又突然泄了氣:「年紀小,好騙唄,聽了幾個故事,便覺得自己是故事里的女主角了,其實,連名字都不配有。」
「行了,別這樣吐槽自己。」聽她這樣說,我也不禁好笑起來,只是,她后面又嘟囔了一句,我沒聽清楚。
四十四
不管薛氏開心與否,孩子那事就定下來了,我過去瞧過她兩三次,看著很不好,私下問過太醫,說是心病。
她這心病,是養不好的,左右就這樣吧,順其自然。后宮里這麼多事,我也沒空時時顧著她,身子是她自己的,旁人再上心也沒用。
想來,陛下也是這樣想的,他覺得自己已經夠體貼了,給了薛氏臺階。可惜,薛氏不識趣。一次兩次,次數多了他也就煩了。與我抱怨了,希望我能像以前一樣去開導。可以前那些事是什麼事,和現在比起來就是芝麻大小的事,自然能開導。
現在,難啊,我又不會什麼死而復生的方法,能怎麼開導。反正,陛下最近已經不去薛氏那里了,宮里年輕漂亮又會討人歡心的妃嬪那麼多,他是皇帝,斷斷沒有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的想法。
皎常在生了個公主,是七公主,孩子一生下來就被抱去了薛氏那里,皎常在看都沒看一眼。我倒是看了一眼,眉眼間確實和薛氏有幾分相像。若薛氏那個孩子好好的,想來現在應該也快生了。
皎常在封了才人,代價就是失去了一個她拼命生下來的孩子。也沒辦法,起碼,還升級位分,總比什麼都沒有強吧。
薛氏雖然嘴上說不要七公主,也不管七公主,可到底心軟,對七公主也是很好,只是,她很少去看她。
我想著,她也是怕觸景生情。
她算是后宮里有孕次數最多的妃嬪,可一次次希望,又一次次失望。每一個孩子來的時候,她都高興,但偏偏留不住任何一個。四皇子,當年她為了這個孩子忙得都不敢合眼,愛極了詩詞的她愣是一本本啃下了不少醫書,可便是這樣,依舊沒留住。
四十五
皎才人自從看清楚了,就比以往更爭氣,這種有上進心又不作妖的妃嬪,我是挺喜歡的。
到底是年紀小,身子好,沒多久就又有身孕了。她過來請安,言辭里小心翼翼地玩問我,這一次孩子生了,能不能養在她身邊?
我瞧著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樣,緩和了語氣:「你是陛下的人,自然應該聽陛下的。」
她聞言,小臉一白:「陛下當真這樣對妾身嗎?七公主自從生下來,妾身便沒有見過,如今這個孩子,妾身也留不住嗎?」
她確實可憐,但也沒人不讓她去看七公主,她之所以不去,我想要麼是怕看了就舍不得,要麼就是狠心真的不要了這個孩子,可我覺得是前者。
「你若是不想,便不應該這麼早懷上。」
「陛下的寵愛,對貴妃娘娘都那樣,對妾身更是如同鏡花水月,無子嗣便難以晉位,妾身不想一輩子都做個低等的妃嬪,在宮里了此一生,這也有錯嗎?」
「沒錯。」
「那,陛下當真會如此絕情嗎?」
我還是安慰了她幾句,畢竟,宮里被抱走的孩子不多,一般來說,不會把一個妃嬪兩個孩子都抱走,可我瞧著她那張臉,又不太確定。成也是因為這張臉,敗也是如此。
薛氏如今不能生了,陛下若是想要個與薛氏相似的孩子,便只能奪了皎才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