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月問:“那我該用什麼?請問兄臺貴姓?”
男人好整以暇的睨著顧盼月,接下來的一句話,卻直接將顧盼月炸了個外焦里嫩!
第004章顧盼月風中凌亂
只聽他簡單有力道:“我,是你二哥。”
扶渠一出宴春苑,就發現顧盼月不見了,一路上氣喘吁吁地追來,才在回廊上找到她。
顧盼月已在風中凌亂。
扶渠捋著胸口上氣不接下氣道:“小姐你怎麼跑這麼快,才一出門就不見影兒了……”
顧盼月扭過頭看她,僵硬道:“我還有個二哥?”
扶渠搗頭:“對啊對啊,二少爺是侯爺的庶子,也就是小姐的庶兄。”
顧盼月一臉面癱:“那先前怎麼沒聽你提起?”
扶渠道:“那先前……小姐也沒問吶,而且小姐以前和二少爺老死不相往來的。”
因為老死不相往來,所以見面不相識。
顧盼月總覺得,她這二哥身上,有一股她很熟悉的氣息,但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想著想著,顧盼月低喃出聲,“有點像和我掉進冰窟窿那人……”
顧盼月剛說完,扶渠一合掌,“啊對!小姐不提奴婢都忘了說了,上回小姐掉進冰窟窿里,就是二少爺給撈起來的呢!”
顧盼月扶額:“……”
難道只是她記憶錯亂嗎?
前世她臨死之際發生的事情,不是真的?安陵王不存在?
顧盼月搖了搖頭,開始操心眼下。
她不認得二哥就罷了,還對二哥吹口哨?對他說“這位兄臺”?
難怪,當時那林子里的所有士兵都靜下來了,他的面色也有點說不出來的古怪。
現在想想,真是夠丟臉的。
顧盼月前世對自己這位庶兄根本沒有絲毫印象,她只有從被凌辱、做大魏皇后起到死的十年記憶。
想來他們之間的那點兄妹之情真真是淡如水,所以后來她幾乎沒再想起過他。
這位庶兄叫顧修瑾。
顧盼月到現在才回味過來,他顧修瑾真要是從外面進府來,怎會出現在這內院之中?他分明也是從內院去前堂的。
先前走得太急,顧盼月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先不管這些了,顧盼月著急見到威遠侯,索性先拋開不想,只當她是掉進冰窟窿以后大病一場,不怎麼記事了。
這侯府里誰都可以不記得,但威遠侯,她卻不能不記得。
當她匆匆忙忙跑到前堂時,堂上還有好幾武將正談笑風生。
顧盼月一身少女裙裳出現在門口,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卻給這料峭寒冬里添了一抹春意似的,亮人眼球。
她看見堂上坐著的那個風塵仆仆的中年男子,腦海里瘋狂涌動著的全是他戰死、她捧著他的血衣失聲慟哭的畫面,還有他的遺骸被從墳墓里啟出,不得安生……
她為了護父親一具全尸,拼盡最后一口氣,流光最后一滴血……
“侯爺,三小姐哭了……”堂上武將咋舌道。
堂上的威遠侯看著自己年輕嬌花般的女兒,站在門口淚流滿面,登時糙漢子的心軟得跟稀泥似的。
顧盼月一邊抹揩著眼淚,一邊又哭又笑,頗像在寺廟里醒來那日扶渠在她眼前不能自己的樣子。
她哽咽道:“終于又見到您了……”
彼時顧修瑾立在威遠侯身側,神色平淡。
威遠侯表情一動,朝她招手道:“阿月,快進來。”
前世經歷了太多的隱忍和痛苦,今世顧盼月只是一個才十五歲的姑娘。
她想,她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呢,她只是個小姑娘,她思念她的爹爹理所應當。
遂她放任自己提著裙子跌跌撞撞地跑進去,當著滿堂男兒的面,一頭扎進威遠侯懷里,泣不成聲。
這是她的父親啊。
是她竭盡全力也守護不能的血肉至親。
等情緒過了以后,顧盼月才感到讓這些大老爺們兒看著一個小姑娘哭,實在有點不是滋味。遂匆匆給威遠侯請過安以后,便帶著扶渠離開了。
走出門口時,還聽威遠侯哈哈大笑道:“看到沒有,我女兒,是不是越來越招人疼了?”他捋著短胡須又咂了起來,“還是這樣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我記得上一回抱她的時候,才這麼大點兒,后來都不要我抱的……”
說著他就抬手往自己腰處比劃了一下。
顧盼月回頭看了一眼,破涕為笑。
從前堂出來,扶渠可憋壞了,一路上唏噓道:“小姐你怎麼不說掉進冰窟窿的事啊,還有被送去寺廟的事,以及楚氏派人追殺您!小姐受了這麼多罪,難道就這麼算了啊?”
扶渠雙拳緊握,義憤填膺,“哎喲,不行,奴婢這就回去跟侯爺稟報!”
第005章二哥在呢!
她剛一轉頭,顧盼月勾住她的后領,道:“你急什麼?我回城之際滿身血污,二哥又在山下剿匪,我爹會不知道嗎?”
他遲早會知道的。
等晚上一大家人一起用晚飯的時候,威遠侯臉色有點差。
顯然是曉得了個事情大概。
楚氏帶著琬兒一進來,不及坐下,便先一番憐憫悲切道:“侯爺不在的這段時間里,真要多虧月兒的照顧,前陣子琬兒掉進冰窟窿里去了,要不是月兒奮不顧身地相救,只怕婉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