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少珩見沒有辦法,就只好帶他們一起去發現他們的江邊去看。
但見茫茫江水、渾濁沙灘,什麼都沒有。
辛苦找到金烏西墜,溫玉舒和趙母越發心涼,他們知道時間過得越久,找到的希望就越渺茫。
這時候有歸家的船工從他們面前走過,其中一個人手中拿著一件衣裳十分眼熟,溫玉舒借著夕陽的余暉一看,登時沖了上去。
“大哥,這斗篷是從哪里來的?能否讓我一觀?”溫玉舒沒發覺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趙母也看見了,在胡少珩的攙扶下也走了過來。
從那個船工手中接過斗篷,溫玉舒眼淚撲簌簌落了下來。這正是趙知墨的衣服,斗篷上那朵梅花還是她繡上去的呢。
“知墨……我的兒啊!”趙母一下把斗篷抓在了手中,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婆母,婆母……你醒醒!”溫玉舒慌了,趕緊去攙扶她。
那個船工大哥見狀嚇得連連后退,擺著手說:“不關我的事哈,我是在江水里撿到的。是你們的話,還給你們……”說著就跑著去追趕他的同伴了。
胡少珩喊都喊不住。
溫玉舒慌忙去掐趙母的人中,此時她這口氣才喘了上來:“我的知墨啊,我的兒啊……”
嚎啕大哭,誰拉也沒用,溫玉舒一開始還顧忌著有人想把趙母拉回去哭,但是被她悲痛的情緒感染,婆媳兩人干脆一起抱頭痛哭。
哭過了癮,天已經大黑,胡少珩去農家借了只燈籠過來,他們深一腳淺一腳的向著胡宅走去。
但剛走到門口,就發現大門緊閉,有兩個家丁持著棍棒守在那里!
“少珩,這是怎麼回事?”溫玉舒大驚。
胡少珩也奇怪,上前去問:“兩位,這是我的宅子,你們怎麼在這里把守?”
誰料那家丁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卻道:“你的宅子,哼!你家爺爺已經把這宅子賣給我家公子了,從今天起,這宅子不信胡了!你們還是趁早走吧!”
胡少珩“啊!”一聲,倒退三步,這絕對是他爺爺能干出來的事,肯定是又發現他逃跑了。
這是在逼自己回家呢!
但是我們的小狐貍胡大少是那麼容易屈服的人嗎,他深吸一口氣,蔫頭耷腦的走向溫玉舒。
“這個宅子被我爺爺賣了,現在我也無家可歸了!”胡少珩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又奶又乖,好像只耷拉著耳朵的小白狗。
溫玉舒如果不是這些天壞事連連,實在是心情不佳,沒準還能安慰的摸摸他頭,但現在她自身都難保,丈夫江里喂了魚,婆母現下也病著,她慘笑一聲,覺得自己命好苦。
“少珩,既然你爺爺不同意你在外面,不如你回家去吧,和家人認個錯,他們總會原諒你的。”
說著,她扶著趙母就要走。
卻被胡少珩攔住了:“哎,你要去哪里?你是我姐姐,你不要我了?”
俗話說,一表三千里,溫玉舒奇怪,自己這幅鬼樣子,跟著自己做什麼。
“胡少珩,你看看清楚,我現在上無片瓦遮身,下無插針之地,我怎麼要你呢?快回家找你的家人吧!”
但胡少珩執意不肯,只是倔強的跟在她后面,直跟到了破廟里。
趙母聽了趙知墨的死訊便摟著斗篷呆呆不說話,溫玉舒便借著力道把斗篷圍在了她身上,這斗篷雖有些臟舊了,但被船工曬干,蓋在身上還算保暖。
她摸黑在四下里找了些干柴,勉強收攏了小小一堆柴火,看著一跳一跳橘紅色的火焰,溫玉舒鼻子一酸,眼淚就要流下來。
她怎麼混成了這幅鬼樣子!
可是她還得想辦法活下去,現在她也算家里有老人的人了,就是不為她自己,也要為趙母打算。
此時,胡少珩扛著一個米袋子,手中提著一小口鍋走了進來,身上黑乎乎的,沾了些鍋底灰。
“我找了些米,咱們先湊合一頓,明天我再去看看找點活干。”
第50章 先活下去
胡少珩把東西放下,抹了一把臉說道。
溫玉舒慌慌張張的把臉上的眼淚擦干凈,看到地上簡直可稱雪中送炭的一袋大米,又想哭,但她忍住了:“你從哪里買的這些,難為你了。”
“謝謝!”
溫玉舒望著在柴堆上煮著的米粥,小聲說道。
“不用謝,我現在也沒有地方去,再說,我也要吃飯的嘛!”胡少珩拿棍子一下一下撥弄著火堆說道。
“其實,你完全可以回家去,為什麼不回去呢?”溫玉舒很奇怪。
胡少珩腦袋打結了,這個要怎麼編,我能說就是不想回山上修行,不知道你信不信?
他估計溫玉舒能把他當神經病打出去。
看胡少珩低著頭撥弄火堆,就是不說話。
溫玉舒腦海中頓時腦補出一場家族內斗大戲,看這孩子唯一一套宅子都被家人賣了,現在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看來也不受寵,各有各的苦啊!
行吧,看在他救了自己和趙母的情分上,只要他愿意跟著就跟著吧。
這一晚,他們三人喝了點薄粥填了填肚子。
溫玉舒帶著懷里僅剩的一點銀子,出門打算找條活路。他們這三口人,總不能活活餓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