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外面對槍擊的時候，他沒有慌。

被老爺子動用家法的時候，他沒有慌。

當年的那件事對他的沖擊那麼大，他也沒有慌。

但此刻，他的心亂的厲害，總覺得，面前的人會消失不見。

會離開他。

他快抓不住了。

半餉，霍霆垂著眉眼，向她招了招手，聲音溫柔似水，“染染，過來，坐我這來。”

云染第一次拒絕他，這麼小的請求。

搖了搖頭，云染眼里有些濕潤，牙齒緊咬著下唇瓣，失了血色。

下一秒，天昏地暗，暈了過去。

昏迷之際，好似還聽到了霍霆的驚喊聲。

叫著她的疊字，染染。

云染昏睡了三天，這三天霍霆寸步不離，一直守著她。

下巴的黑色胡須有些刺人，整個人黯淡又憔悴，英俊帥氣的臉多了一層陰郁感。

昏睡期間，許朗來過一次，說的消息不太好。

“云小姐對當年的事放不下，你對她越好她就會對你愧疚感越強。”

“她好像對這個世界沒有愛意，除了對你。”

“但是對你的愛意抵不過她的內疚自責，她抑郁更嚴重了，自虐傾向也許會加重。”

“她控制不了她的行為，雙相情感障礙讓她變得脆弱敏感。”

……

第20章 吐掉

幾句話，沒有一句霍霆愛聽的。

霍霆精致好看的眉眼也有了疲態，躺在云染的身旁，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這幾天，他的身心疲憊不堪。

第一次，他毫無辦法。

那麼強大的他，也找不到合適的出路。

云染醒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后，幾天沒有進食，靠著葡萄糖注射液，終究是瘦了不少。

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瘦弱單薄的身體，身高明明有一米六七，體重卻只有八十斤。

云染張了張嘴，喉嚨干澀，“二哥。”

聲音嘶啞，有氣無力。

霍霆動了動，條件反射的坐了起來，朝著她的方向湊近，“染染，你醒了。”

“嗯，我想喝粥。”

“好。”

霍霆喉嚨滾動，苦澀澀的。

霍霆用手機編輯了信息過去，手機光照在臉上，祥和安寧。

那邊回得很快，“好的，霍總。”

霍霆把手機扔到一邊，眸中深情滿溢，把她扶了起來。

云染眼里發酸，面前的人何時這麼邋遢過，胡子拉碴的，黑眼圈明顯，一看就沒睡好。

云染心中嘆了口氣，自己真是個罪人吶！

“二哥，你要再睡會嗎？你這樣，不帥了。”云染輕松的說著，手指撫摸著他的下巴，有點硌手。

“不睡了，等下李秘書送粥過來，我陪你吃點。”

“好。”云染收回手，若有所思的神情，“那我給你刮胡子吧，我喜歡帥帥的你。”

霍霆這幾天難得的笑容，有些恍惚，“好，去浴室。”

霍霆公主抱的姿勢，一路抱著她去了浴室，一手扯過毛巾墊在洗手池上面，再把她放在毛巾上坐著。

怕她覺得冷。

霍霆去一旁拿剃須膏和刮胡刀的時候，云染有點走神。

眸光放在浴室的鏡面上，思緒飄的有點遠。

直到霍霆拿好東西放在她的手上，才回過神來。

“二哥，我輕輕的，疼你要說噢。”

霍霆扯著嘴角，雙手固定在她的倆側，仰著下巴，方便她弄。

云染細細的摩挲著他下巴露出的胡茬，其實這樣的他不丑，反而有些性感。

從黑管里擠出胡須膏到他下巴周圍一圈，白花花像蛋糕奶油，云染有點想舔一口。

舌尖輕輕劃過，帶走了一點泡沫。

霍霆臉色驟變，一把掐著她的下巴，力道有點大，“吐掉。

”

云染嘴唇微張著，被掐著的地方有點痛，用力的去掰開霍霆的手，聲音急促，“二哥。”

霍霆眸光一沉，冷著臉睨她，“不許亂吃東西，把口漱干凈。”

說著，拿起一旁的玻璃杯子在她身后打開水龍頭裝滿水，杯口湊到她的嘴邊。

云染不敢再惹他，就著他的動作喝了一大口水，咕嚕咕嚕倆下，偏頭吐到洗手池里。

又對著霍霆張開嘴，伸了伸舌頭很快收回，“你看，干凈了。”說完后又不開心的撅撅嘴，抱怨道，“又沒有毒，干嘛那麼兇？”

“我不喜歡你這樣。”

霍霆的聲音如同臘月的寒冰，極寒極冷，五官立體鋒利。

瞧著云染的表情，帶著涼意。

“哦，知道了。”

云染幽怨的點著頭。

“那我現在繼續幫你刮胡子，你別生氣了。”

第21章 紅棗枸杞

有點示弱的味道。

霍霆眸光閃爍，沒有再說什麼，算是默認她的話。

云染輕輕的刮著，生怕動作太快刮傷了他，時間與動作在這一刻都變得緩慢。

“好了。”云染看著眼前的人干凈的下巴，露出微笑，“你看看鏡子，帥的很。”

霍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很光滑，剛刮干凈，還帶著一絲涼意，偏頭看向她身后的鏡子。

五官精致立體，確實很帥。

“我來收拾，等我一下。”霍霆接過她手里的剃須刀和胡須膏，清洗了一番，放回原位，才又走到她面前。

“我們下去吧，李秘書應該到了，粥涼了不好喝。”

“好。”

李秘書來的準時，倆個人剛下去，門鈴聲響起。

“你去坐，我去開門。”

云染也不爭，點點頭往餐桌的方向走。

剛坐下，就瞧著霍霆拿著一袋子東西過來，放在桌上一一打開擺在她的面前。

“口味很多，你都可以嘗嘗，那個紅棗枸杞的你多喝點，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