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國公府是不會再留她了。
可如果如果被送回蘄州,等待自己的將是比死還痛苦的,地獄一般的折磨。
一想到徐長風折磨自己的手段,徐燕燕眸中的神色變得異常堅定。
在許氏和太夫人的面前站起身來,解開中衣的系帶。
失去系帶的束縛,寬松的中衣滑落,露出光潔的臂膀。
許氏和太夫人看著那雪肌之上的青紫,震驚的說不出話。
好半晌,許氏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看著徐燕燕滿是青紫的胳膊和肩膀:“這,這是怎麼回事?”
徐燕燕此刻上半身只剩下一個肚兜,肩膀和胳膊全都暴露在太夫人和許氏的面前。
羞恥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她只想再給自己求一線生機。
見許氏問出口,顫著聲到:“這些都是大哥留下的,不僅是我,還有鶯鶯。”
“我知道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不知廉恥讓人唾棄的下賤行為,可我只是想活命。”
“在蘄州我逃過很多次,每一次都會被大哥抓回去,每一次被抓回去等待我的都是更殘酷的折磨,他會把我捆起來打,我逃不了也死不了,身邊都是大哥安排的人。直到進了國公府,大哥害怕會被國公府的人發現,毀了他謙謙君子的形象,才沒再繼續折磨我。”
“可是我也知道,他只是現在一時忌憚,等過些日子,他把國公府的一切都摸透了以后,他還會和以前一樣來折磨我。嫁人是我唯一能逃離他的魔爪的機會,可我娘剛死半年,就算我央著你們替我尋一門親事,也需要過了兩年半的孝期。
”
“兩年半的時間,我不敢去想,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也不知道國公府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這是我最后的辦法,也是唯一的出路。外祖母,舅母,我知道我做的一切讓你們失望至極,我也不求你們原諒,只求你們不要把我們一起送回蘄州。”
“若是一起送回蘄州,大哥知道是我做了錯事,連累了他也不能留在京城,他一定會加倍折磨我的。”
已經走到這一步,她徹底豁出去,也沒什麼不敢說的了。
比起被折磨的生不如死,那點尊嚴和廉恥,早就不重要了。
看著太夫人和許氏震驚的樣子,徐燕燕平靜的開口。
一字一句沒有任何情緒,卻讓許氏和太夫人心驚肉跳。
許氏和太夫人沒想到徐燕燕竟然會說出這些。
更沒想到那平日瞧著溫潤如玉的徐長風,背地里竟然是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人。
她可是他的親妹妹,他對親妹妹,竟然能下得了手,他還是不是人!
徐燕燕見狀,跪在地上,聲音輕顫帶著絕望:“外祖母此次進京,他是得了娘的吩咐,要奪回國公府的家產,若因為我被趕出國公府,他一定會報復我,讓我淪為比娼妓還不如的玩物,被他的手下蹂躪折磨。”
“我不敢奢求您原諒我,只想求您給我留一條活路,不要將我送回蘄州……求求您……”
太夫人聞言,整個人怔楞的坐在椅子上,被徐燕燕的話徹底驚住。
好半晌這才顫著聲,讓許氏先幫她把衣服穿上。
許氏原只是想把徐家這兩個姑娘的隱患徹底除掉。
卻沒想到最讓人害怕的竟然是那個她從未在意過的徐長風。
見徐燕燕身上的傷,傷的很重,整個后背更是遍布青紫傷痕,那不是她自己一個姑娘家能弄的出來的。
知道她說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登時嚇得倒抽一口涼氣。
撿起地上的衣服給徐燕燕披上,等她穿好衣裳,這才看了眼太夫人開口問道:“你剛剛說,你們這次進京是得了你娘的吩咐,要你哥奪回國公府的家產,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徐燕燕聞言跪在地上回想起過去,雙眸泛起一絲冷意。
“娘一直怨怪外祖母,覺得外祖母和外祖父對不起她,將她嫁到偏僻的蘄州,嫁給一個沒有家世的武將讓她過著清貧的日子,自己和舅舅卻在京城享受著榮華富貴。她一直心存怨恨,覺得外祖父和外祖母對她不公,所以從小也教導我們,國公府的家產,有我們一半。”
“原本爹爹在世,還勸著娘不要去想這些,自從去年爹爹去世,娘知道機會來了,如果爹還活著,外祖母和舅舅不會將我們都接到京城,但是爹死了,只要她再派人送信,說我們在蘄州過的并不好,外祖母和舅舅即便是為了自己的面子,裝樣子也會把我們接到京城。”
“只要進了國公府,她就有辦法攪得整個國公府家宅不寧,讓舅舅和外祖母都付出代價,最終拿回屬于自己的一切。”
“只是沒想到,還沒等她計劃實施,沒等送信的人到京城,她自己先病倒了。她知道自己身子撐不到回京,讓我和大哥跪在床前發誓,說她這一生都不好過,讓我們一定要讓國公府的人也都不好過,拿回本該屬于她的那份家產。
”
“大哥從小是被娘疼著長大的,受了娘的教導,一直覺得國公府有一半的家產是屬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