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這麼一個屁大的小工作室,也敢跟毛爺橫?還有那個什麼碧月灣的總設計師葉什麼的,那也要哭著喊著求著跟毛爺合作的!話說,你他娘的是誰啊?”
林子君咬咬牙:“我是林子君。”
花襯衫眨巴眨巴綠豆眼:“你們他媽到底都是誰!耍老子呢!”
顧墨遲走上前,擋在林子君的左側,葉染幾乎是同時動身,擋在林子君的右側。
“我是跟你們毛爺稱兄道弟的顧墨遲。”
“我是哭著喊著要求你們毛爺合作的葉心笙。”
氣氛突然變得有點滑稽了,花襯衫覺得吧,今天這要是不動點粗,見點血,回頭出去自己不是變諧星了麼?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花襯衫話音一落,手起棍來。
說時遲那時快,葉染一個側閃避過攻擊,同時單手一掣,穩穩抓住棍頭。
唰一聲,抽出一陣厲風。
花襯衫還沒等反應過來,腦袋上就飄了一縷姨媽紅下來。
當時他就坐地上去了!
“你,你殺人啦!快快快,給我拍上照!回頭找他們賠錢!”
葉染:“……”
林子君:“……”
顧墨遲:“……”
不過想想也是,前幾年軍區蘇司令在宣城的時候,那些不法會社組織早就已經清的差不多了。至少表面上,這種光天化日拎著刀槍棍棒就敢上門來的,果不其然,一碰就瓷啊!
“要多少。”
顧墨遲冷冷道:“開個數,然后滾。”
林子君咬咬牙:“顧墨遲你少跟我來這套!這點錢老娘賠得起,用不著你在這里裝好人。要我花你顧墨遲的錢?還不知道上面沾了小染多少血呢!”
“你先把銀行貸款還清了再說。而且這錢,我會跟鴻漸清算的。”
唰一聲,顧墨遲扯下一張支票。
沒想到那花襯衫還沒接手呢,另一只手直接接過來。
唰一聲,撕成兩半,再一聲,四半。
葉染抬腿踢過來一只凳子,直接坐上去。
“顧總的錢,是多得送不出去呢,還是急著填良心啊?”
葉染冷笑著,擺弄著手里撕碎的支票,然后振臂一揚。
沒等一眾人反應過來,她嗖一聲從旁邊一混混手里拉過一把四十厘米長的西瓜刀!
“對有錢人來說,出幾個錢不算本事。顧總不如砍個手指頭,來得有誠意。”
五年前,就在這個工作室里。同樣是一群流氓過來欺負剛剛開業的林子君。
在葉染看不到的畫面里,顧擎川所做的一切,卻早已深深扎在她腦海里。
那個男人用一生在追尋著她的腳步,可是到最后,她卻連他的尸骨都找尋不到。
擎川,你放心……我已經活成了再也不用你保護的樣子。
見顧墨遲始終未動,葉染心中冷笑一聲,啪地拍掌在案!
“呵,孬種!”
銀白色的刀刃閃著夕陽透窗的余暉,就在葉染手起刀落的瞬間,顧墨遲的大手死死握住刀刃。
“你瘋了!”
對峙中,男人的力氣終究是占了上風的。
即使刀鋒入肉,斬筋斷骨。
血一滴滴落在桌案上,顧墨遲的表情卻沒有一丁點痛苦的扭曲。
或是世間最大的痛,早已在他身上凝成老繭。
只把那花襯衫在內的一眾人,嚇得屁滾尿流。
惡人走了,自己人之間的對峙就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了。
林子君幾乎嚇傻了眼,半晌才抖出一句:“心……心姐……”
葉染面色不動,唇角微抿:“子君,帶顧總去醫院吧。
放心,我在這兒等你,等著跟君悅簽合同。”
“不必了。”
顧墨遲松開刀刃,將手掌狠狠往內攥起,轉身便走。
他一路開走了車,心中一片混沌。
她是葉染麼?
那麼狠,那麼颯。
有著那麼酷似葉染的臉,一舉一動卻連葉染半分的影子都沒有。
她是誰!她究竟是誰!
前面快紅燈的時候,橫向一輛大貨車搶了道。
顧墨遲瞬間反應過來,猛一腳油門踩上去!
只可惜,后面的車子未及反應過來——
轟!
一輛白色的小車追上了顧墨遲的尾!
顧墨遲整個人往前沖了一下,精神也稍醒幾分。
他推開車門下去,頓時震驚不已。
“你?”
葉染正彎著腰,查看著被撞的凹痕,嘖嘖兩聲:“真夠嗆,剛就借了林老板的車,真的……我說顧先生,您這前頭還有7秒的綠燈呢,怎麼就突然急剎了?”
顧墨遲怔了怔,搖頭:“小心駛得萬年船。”
“也對,顧總這個身價的男人,最是惜命了。真不好意思,責任肯定是我全責了。東西你先收著,回頭我們再談賠償?”
說著,葉染將一只黑灰色的皮夾子遞給顧墨遲。
這是他遺落在林子君公司的。
“謝謝,只是我不太明白,為什麼葉女士會親自來給我送一趟?”
顧墨遲伸手接過皮夾子,下意識想要打開看一眼,卻猶豫停頓了。
葉染笑了:“看看吧,沒事,我剛都打開看過了。”
皮夾子里,夾著葉染的一張照片。
“顧總不會是覺得我長得像某個故去的人吧?”
沒想到對方竟然會挑明這句話,顧墨遲的心跳沉了沉——
她會是葉染麼?葉染怎麼可能會故意說這種話。
“別誤會顧總,我只是先把話給你堵在這兒了,免得以后聽到您說覺得我像你故人之類的話,覺得渾身油膩。”
葉染笑了笑,低下頭,拿起手機:“我先給子君打個電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