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蘇爵一身上沒有帶紙巾,但他下意識摸口袋的動作有點反差萌。
葉染抿著嘴唇搖搖頭,自己拉開了背包。
“沒事,我自己有。”
掏紙巾的時候,一條白色的小裙子從里面掉了出來。
滿是泛黃的痕跡,以及斑駁著暗色的鐵銹。
葉染尷尬極了,趕緊揉巴揉巴塞回去,可是那些黑不溜秋的歪歪扭扭的馬克筆的痕跡,卻還是沒能逃過蘇爵一犀利的眼神。
他曾以為年少時代一次英雄救美,或許能在這個女孩的心里落下漣漪。
可她終是選擇了那個完全不靠譜的渾小子,寧愿遍體鱗傷。
這大概就是愛情里的食物鏈法則,只是蘇爵一從來不覺得愛情是生活中的必需品。
如果沒有葉染,那麼愛情就可以不存在。
“你回來了,已經見過他了?”
蘇爵一問。
葉染點點頭:“見過了。不過你別誤會,我和顧墨遲已經不可能在一起了。我們——”
“我不誤會,所以,我是應該期待麼?”
蘇爵一英眉一挑,葉染差點把舌頭咬了半截下去。
臉上一陣火燒云似的燙紅,她恨不能把自己塞進座椅的縫隙里。
“不是,我……我的意思是……”
葉染已經不是葉染了。
她是小白的心姐,是林子君的葉總監,是顧墨遲的小染姐。
面對故人也好,新人也罷。
三十歲出頭的葉染原以為自己的少女時代終究落幕,帶著遺憾也好,釋然也罷。
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在任何一個男人面前,還會有這般無措的舉止。
像個單純不諳世事,卻又被拿捏的死死的小女孩。
“是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蘇爵一微微笑道:“我問的不是顧墨遲。我問的是,你見過顧擎川了沒有。”
葉染:“!!!”
一時間,百感交集涌上心頭。
葉染忍不住直起了身背——
“爵一哥,你知道顧擎川在哪里麼?”
葉染只是聽蘇鴻漸說起顧擎川還活著,也知道他此時正在某個地方服刑。
“我以為鴻漸跟你說了。”
蘇爵一揮了揮手,示意坐在前面已經當了很久背景板的警衛員,開車。
從這里到東陽縣郊區,車子開了有大約三個多小時。
葉染雖然忍不住忐忑緊張,但實在是太累了,忍不住瞌睡連連。
中間她醒來一陣,發現自己躺在一個什麼東西上,身上卻蓋著一件軍裝外套。
而蘇爵一坐在與她之間保持半個人寬的距離,身上只穿了一件墨綠色的軍裝襯衫。
側顏剛毅如刀刻,眼神淡定堅鎖。
即便是這樣的坐姿,整個人看起來也像極了白雪壓勁松那樣挺拔傲立。男人的手臂結實精壯,墨綠色的襯衫挽在手肘位置。小臂上麥色的肌膚和淡色的血管在肌肉緊實的緊繃下,讓葉染這一按竟是近乎連半點彈性都感受不到!
原來,她是枕在蘇爵一的手臂上的?
葉染尷尬極了,一骨碌爬起身。
“不好意思,爵一哥,我……我睡了很久了吧?”
“把哥去掉。”
“啊?”
葉染以為自己睡懵了,話都聽不清楚。
“你可以叫我名字,也可以叫我蘇司長。但是我不想做你哥,有鴻漸和雯琦這兩個,已經夠聒噪了。”
蘇爵一放下手里的文件,看了一眼葉染紅著臉遞回來的外套。
他接在手里,隨便搭在臂彎處。
“今天在茶餐廳里的那個心理醫生,是你朋友?”
“你說周洛言麼?”
好不容易等到一個稍微順暢點的話題,葉染終于松了一口氣:“他不僅是我朋友,更是我弟弟。”
“周棟青的養子,我聽鴻漸提過。”
葉染唉了一聲:“啊?鴻漸為什麼跟你提這個呢?”
“他把你身邊的男士列了張表給我,說是讓我知己知彼。”
聽蘇爵一竟會一本正經地說這話,葉染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去。
“不是不是,鴻漸肯定是因為一直沒辦法跟林子君結婚,所以病急亂投醫了。爵一……蘇司,蘇爵一,那個,我聽鴻漸說了些你們的事情,我覺得這個并不是大問題。主要開始看鴻漸能不能給君君足夠的安全感和支持力,再說他倆兒子都四歲了,早晚——”
“你看別人的感情,倒是看得很清明。”
蘇爵一淡淡瞄了葉染一眼。
第二百二十五章 相見太難
2022-02-23T19:16:41+08:00
第二百二十五章 相見太難
葉染覺得臉頰有點發燒,頭也有點暈。
可能是太久沒見了,她甚至都不記得以前跟這位蘇家大哥是怎樣相處的了。
見葉染一直沒再回答,蘇爵一低吟一聲道:“我常年在軍隊,說話做事自成風格。如果讓你覺得不適,我——”
“啊,沒事沒事,你不用抱歉,我不介——”
“只能讓你慢慢適應了。”
呃?
這……
仿佛一排烏鴉從頭頂飛過,葉染簡直哭笑不得。
她還以為蘇爵一是想跟她客套幾句,沒想到人家蘇大司長根本沒有客套的概念啊。
但越是這樣,葉染反而覺得距離感少了些許。
五年過去了,鮮少還能找到當年一樣熟悉的感覺。
無論是顧墨遲忘我的彌補和犧牲,還是林子君敏感的患得患失,又或是周洛言那樣刻意距離里的物是人非。
他們都不像蘇爵一那樣真實,真實得就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沒有了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