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顧先生太生疏了,叫爸,又有點奇怪。叫顧伯父?倒是刻意了。
“其實你也可以選擇不來的,這麼糾結。”
蘇鴻漸一眼看穿了葉染的心事:“我也沒說一定要你陪我去接人啊。你在我大哥這兒多呆一天唄。”
“我也想見見爸了。”
葉染說。
這說完倒也就不糾結了,叫爸就叫爸好了,她是顧嚴禮和余秋蘭的養女。叫聲爸媽,本就不為過。
“下個月,是顧伯母五周年的忌日。顧伯父想過來掃掃墓。哦對了,聽說他準備再婚了。”
聽了蘇鴻漸這話,葉染不由自主地踮起了要背:“再婚?跟誰啊?”
“當然是跟個女人咯。咱顧伯父麼,不操心,保養好,養尊處優的,這把年紀照樣通殺老少。”
蘇鴻漸講話酸溜溜的。葉染覺得可能是因為人家顧嚴禮都要結兩次婚了,他蘇鴻漸一次都結不成。
“不過說起來,顧伯母也確實已經走了好些年了。墨遲這輩子是沒有傳宗接代的打算了,估計顧伯父是想趁著寶刀未老——”
“你損不損啊?”
葉染推了蘇鴻漸一把。
“沒辦法啊,那總要有新人物登場。就是寫故事的,也不能光把人都寫死了啊?你說顧家現在都敗成什麼樣了?顧墨遲這往醫院里一躺,這兩天開盤,顧氏集團市值直接蒸發300個億。我覺得吧,顧伯父回來也好。”
“可是他不是從來不管生意麼?”
“他不管,不是因為他不會管。而是因為顧老爺子那會兒不信任他。”
聽蘇鴻漸說是這麼說,但葉染心里還是多少持著些保留意見的。
不信任,那不還是因為能力不足麼?否則能因為啥,難道還不是自己親生兒子啊?
“對了小染,昨天那個綁架現場,我看新聞說挺驚險的。”
蘇鴻漸提起這個話題,葉染依然還覺得毛骨悚然。
“是啊,當時要不是周洛言在,我估計我能交代得挺冤的。”
“我看追蹤報道了。但為什麼周洛言也在啊?”
“他跟他未婚妻來吃飯的,碰巧了。”
葉染想起周洛言的未婚妻許依,那個漂亮又溫和的女孩,下個月初,他們即將走進婚姻的殿堂。
哎,一地雞毛,也該有些好事發生了。
蘇鴻漸繼續道:“那個魏光強是因為碧月灣項目早期的工程事故,蹲了不到兩年的監獄。一出來,就想著報仇的。按理說,華健雄已經抓進去待審了。這條線差不多已經截斷了。可是魏光強這麼一鬧,童茉莉這邊捂不住不說,
背后的何豐易也要接受調查。”
“那不是挺好麼?”
葉染把頭往窗外轉了轉:“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魏光強是個老實人,要不是被逼成這樣,也不至于鋌而走險。”
“但你知道何豐易背后又有多大的勢力?牽一發動全身,否則這麼一個挾持案件,又怎麼會讓我哥出手?”
“多大的勢力,也不能草菅人命吧。”
葉染撇了下嘴:“昨天魏光強跟我交流了不少。我聽得出來,楊教授的死,多半也是跟這些孫子有關。華健雄栽了,里叔就保住了。沒想到魏光強這麼一鬧,原本好不容易埋土里的東西就又被翻出來了。可惜魏光強死了,否則他的證詞多少能起到很重要的線索作用。”
葉染說這些話的時候,心中難免一陣寒意嗖嗖。
她想到了G先生,想到了昨天那個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監視著自己的人,她只覺得背脊上一片發涼!
那個G先生,擺明了就是里叔的人!
對了!
葉染突然想起一件事!
昨天在綁架發生之前,一個服務生曾走過來,送給了她一只白色的信封。
當時她光顧著驚訝,只是詢問了人家兩句,剛要打開的時候,魏光強就拽著童茉莉沖進來了。
以至于葉染都沒來得及打開看看,那里面到底是什麼!
想到這里,她立刻翻開了背包。
果然,那白色的信封還躺在里面。
挺精致的,上面還有一些淡淡的香味。
葉染迫不及待打開——
婚禮請柬?
這里面,竟然是周洛言和許依的婚禮請柬!
葉染有點懵了。
難道昨天給自己送東西的那位三十出頭的男士,是周洛言麼?
他正好也在那家茶餐廳用餐,看到自己后,然后故意想留個驚喜?可問題是,后來挾持發生的時候,他并沒有表現出自己一開始就認出她的意思啊。
蘇鴻漸湊過身,看了一眼:“什麼東西啊?請柬?”
“嗯。”
葉染點點頭,可表情依然凝重。
“周洛言的結婚請柬,你那麼緊張干什麼?你不會是心里還有那個小白臉吧?”
蘇鴻漸笑道。
葉染沒空搭理他:“不是,我覺得事情不太對啊。”
“是不太對。”
蘇鴻漸又看了一眼,然后單手指了指上面的文字。
“你看,他都沒寫被邀請人的名字。這應該是印好的一張空白的卡,不應該是已經發出去的邀請函。”
葉染定睛一瞧,蘇鴻漸說的是沒錯哦。
【尊敬的***,萬分榮幸邀請您百忙之中balabalabala】
印制頁上面的名稱這里,還是下劃線,上面沒有用手寫的名字。
“所以,周洛言為什麼要送我一張沒寫名字的邀請函呢?”
葉染想啊想,突然臉色唰的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