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看看喜不喜歡,等著抽時間我幫你重新規劃一下。當然,設計報酬我會照市價來的,到時候小白跟你詳談。”
說完,葉染輕松怡然地呼出了一口氣。站起身,拎起包。
“我先走了,折騰了一個晚上,我也有點累了。爸說明天上午會來看你的。我就不過來了。”
葉染還有很多事要做。
生活還在繼續,腳步馬不停蹄。
這些話說出來,她才覺得自己算是真正重生了。
只是在這一腳邁出病房的時候,她恍惚幻聽著顧墨遲輕輕的呼喚聲。
葉染頓了頓,她停下步子,卻沒敢馬上回頭。因為她不確定對方是不是真的叫了她,還是只是她的幻聽。
所以氣氛有點尷尬,葉染咬咬牙,最后給自己想了個臺階下。
“那個,對了,我……下個月初周洛言和他女朋友的婚禮,你會參加麼?”
“我們可以一起出席麼?”
顧墨遲有點吃勁兒地打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份請柬。
葉染看著請柬上已經寫好的名字——
誠邀顧墨遲先生攜同伴出席。
這一般是比較體面又有余地的措辭方式,在不知道對方是否需要攜帶同伴出席的情況下,都會這樣寫。
葉染看了眼那上面的字,應該是周洛言的吧。
清新飄逸,十分端正。
葉染無奈笑了笑:“我就算了吧,我應該是在家屬那一桌的。這麼好的機會,你可以找個其他姑娘陪著——”
“我的秘書也好,寵物店的熟人也好,都被你趕得差不多了。”
顧墨遲一本正經的,卻叫葉染實在無力反駁。
她暗自踹踹,嘀咕了一句:“那誰讓你鑒婊能力總是這麼差勁呢。”
“沒關系。”
顧墨遲搖頭:“你不方便的話,當我沒提就是了。屆時再見。”
“好,屆時見。”
葉染深吸一口氣,這一次,她以為自己終于可以踏實離開了。
沒想到剛走到走廊拐角——
噼里啪啦,一陣剛勁的腳步聲,是皮靴與地磚之間非常有力的踢踏音。
接著,一行人從拐角處現身出來。
葉染下意識貼墻靠過去。
因為現在還是凌晨,外面天很黑,走廊里的光也不強烈,只留了一小排靠邊的壁燈。所以葉染看得也不是很清楚。
最前面的一個白大褂看起來像是醫院的領導,跟他并排的,是一個身穿軍裝,看起來像個軍官模樣的人。
兩人似乎在說著什麼。后面跟著的還有兩個穿軍裝的人。
葉染怔愣原地,與幾人擦肩而過。
稍稍尋思了幾秒鐘,她才反應過來——
那個最高的軍官看起來那麼眼熟,原來他是蘇爵一啊。
葉染二話不說,貼著墻遛回去。
顧墨遲的房間門是關著的,兩個警衛員在旁邊把守。
看來,蘇爵一已經進去了顧墨遲的房間。
這麼晚了,他來找顧墨遲干什麼?
葉染想湊過去偷聽,可那邊有警衛官,怎麼可能讓她去貼墻根呢?
而且,其中有一個警衛官之前是見過的。這會兒自己過去的話,多尷尬?
葉染正糾結著呢,突然發現一個警衛官向她這里看了過來。
她心臟猛一提,一轉身就鉆進了旁邊一個雜物間里。
這雜物間小小的,沒有燈,偏巧就在顧墨遲的病房隔壁。
架子上放著許多防護服,醫療包,葉染隨手摸了摸,摸到一個硬硬的,圓圓的——
聽診器?!
葉染靈機一動,也不管那麼多了。
她仗著自己身子瘦,能從柜子和墻壁之間擠進去。
剛剛好,貼上了墻壁。
葉染把聽診器掛好,將聽頭直接按在墻上。調整了一下,遂放棄。
什麼用聽診器偷聽隱私云云的,網上都是騙人的好麼?
還不如用耳朵趴在墻上聽的清楚!
“你帶葉染去見顧擎川了?”
是顧墨遲的聲音。
“他不肯見,意料之中的。”
蘇爵一說。
顧墨遲低吟一聲:“他現在這個樣子,一定不希望葉染看到。何況里叔的勢力不除,總是不安定的。”
“這些不是你一個商人該操心的事。”
蘇爵一冷聲道:“如果不是昨天下午童茉莉被魏光強挾持,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私下里接觸過魏光強。顧墨遲,我是來最后一次警告你的。再有下一次,我會以你擅自妨害司法公共安全的罪名,把你抓起來跟顧擎川待在一起。”
“蘇司長,當初你跟我一口氣要了七個億的軍備贊助的時候,怎麼不提這個?”
“那是因為當初你我都以為小染已經不在了。你活著或死了,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蘇爵一說,“可是現在——”
“現在葉染回來了,你怕我卷進事端里,再有個三長兩短的,沒辦法跟葉染交代麼?”
顧墨遲苦笑一嗤,突然聲音一轉,猛地拔高了一個八度:“那你倒是快點把人抓了?我納稅養不夠你們,每年的贊助有多少,蘇司長心里沒數麼!”
“顧先生,軍方不是你的私人雇傭。更何況你我都知道,這個人始終圍繞顧家展開一系列行為。如果顧先生真的有心配合,就應該把更多的線索提供出來。
而不是藏著掖著,一個人暗自行動。你的所作所為,會讓我們非常困擾。于公,你會破壞我們整個拘捕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