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誰。”
蘇爵一意味深長的一個表情,讓葉染的心一下子揪緊了起來。
“爵一,你說的是誰?我以為,除了顧墨遲,你不應該問出這種話。所以,是誰出事了!是不是顧擎川!”
葉染的聰慧和敏銳就好像重生后開啟的外掛,她不再好糊弄,只是因為她不再糊弄自己的人生。
可也恰恰就是她這樣的特質,才恰恰好可以被技高一籌的男人所利用。
蘇爵一定定地看了葉染一會兒,才開口道:“顧擎川在這次襲擊中受了些傷,不算嚴重,沒有生命危險。但他的眼睛暫時看不見了。”
葉染聞言,久愣當下。
“什麼叫,看不見了?”
“字面意思。”
葉染咬咬牙,返身就要往外跑。
“你站住!”
蘇爵一在背后叫住她:“你確定要去麼?現在?他幾天前跟你分手分得明明白白,你現在跑去找他,說你不離不棄,愿意等待他,將來無論治愈與否都會守著他。你覺得,以那個家伙的狼性,他會答應麼?你這樣跑去,對他來說,是關心多一些,還是恥辱多一些?”
葉染立住腳步,眼淚倏然而下。
第二百四十二章 那也算愛麼?
2022-02-23T19:16:41+08:00
第二百四十二章 那也算愛麼?
葉染站在門外,猶豫了很久,終于還是沒有進去。
她只在玻璃門外淺淺地望了一眼。
熟悉的面部輪廓,五官立體英挺。
他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雙眼用白色的紗布罩著。
純白的墻色,與黑暗的殘忍形成了永恒且鮮明的對比。
那些很想要沖破理智的哽咽,在葉染喉嚨里徘徊了許久。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
那個少年曾口口聲聲期待著的,與過往曾經徹底割裂的新生活,要以這樣殘忍弄人的命運來收場。
她想不明白,這一切悲劇是否都將歸咎于自己所帶來的?
在葉染為數不多的印象里,顧擎川的眼睛就像狼一樣孤傲,堅毅,是曠野里最寒的星。
他生于不知溫柔為何物,他性如山獸猛野,唯有那雙眼睛曾裝她葉染前世今生。
“爵一,我想求你件事。”
葉染回來以后,開門見山地對蘇爵一開口相求。
“我想找個人。雖然你可能并不認識,但這個人跟我們一直是很有淵源的。”
“你想說的,是李鳴宇吧?”
蘇爵一的反問,倒是有些出乎葉染的意料。
“你,認識李鳴宇?”
如今顧擎川的眼睛看不見了,據說應該是受了爆炸物的污染和灼傷,損毀了表面角膜。
但更專業的說法葉染是聽不懂的,
葉染唯一能想到的,便是五年前離開宣城以后便再也沒有了任何音訊的李鳴宇。
當初自己因為患癌后身體免疫力低下,雙目受到了特殊真菌的感染,是李鳴宇用一種還在研發階段的藥物用在她身上,才讓她在最后的那段時間,憑借著漸漸恢復的視力,重新感受了那麼清晰的愛與光明。
她想,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或許顧擎川的眼睛也不是完全沒有治愈的可能啊。
如果她能幫他重新度過這個難關。或許,那份在絕望中滋生的愛意會變得重歸理智和坦然。
她也終于可以放下那份執念,去重新做一次選擇。
“如果我知道他在哪,早就不會讓他逍遙法外那麼多年。”
然而蘇爵一給出的答復讓葉染頗覺心塞:“爵一,其實李鳴宇他……”
葉染頓了一下,收住話鋒。
因為她沒辦法找出一個合適的立場為其辯解,就像顧嚴禮前天跟她說的那些話——
顧湘書不肯回來,或許是因為她無法面對自己因為受了利用,而間接用藥害死了媽媽的真相。
李鳴宇真的害了余秋蘭也好,中間或有什麼其他的誤會也罷。
葉染不是當事人,她尚且無法親歷親證的真相究竟是怎麼樣的,他也無從所知。
“只是,只是他救我是真。爵一,如果有天李鳴宇真的被你們抓回來預備起訴,我真心希望能為他爭取到一定的諒解權。”
“葉染,你這一生承情太多,不累?”
蘇爵一淡淡道。
“累。”
葉染苦笑:“但還是活著好。”
“我答應你。”
蘇爵一點頭:“李鳴宇的下落,我們會繼續跟進。當然,我相信以你目前的行事風格,不管我答應不答應,你怕是都會去找鴻漸來幫忙。”
葉染笑得很是苦澀:“我狼狽得就像在時時刻刻拆東墻補西墻,欠的情賒的債,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全還了。”
“你欠他們的,我幫你還。欠我的,記著就行。”
又是一個傍晚落下最后一絲光景。
葉染留在軍區內,已難能有種與世隔絕的淡定。
既來之則安之,如今什麼都說開了,反而沒有最初的糾結和偏執了。
她不再要求去看顧擎川,也沒怎麼去理過顧墨遲。
沒事就在paid上畫設計圖,或者跟小白和子君連視頻,商量設計方案。
生活還是一樣的過。沒人提讓她走,她便聲色不動地淡定持留。
因為這幾天她已經想清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蘇爵一把她和顧墨遲都帶到軍區里嚴加控制,或許真正的目的不是在于要從他們口中問出什麼細節,而是想看看‘外面’的某些人,會有什麼樣真實而蠢蠢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