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嚴禮,也是顧墨遲的父親……顧墨遲不會做的事,不代表他的父親不會做。”
周洛言的話都已經說的這麼清楚了,葉染又怎麼可能還會拎不清呢?
門虛掩著,在太陽漸漸薄近西山的時候,葉染走進院子。
顧墨遲果然在等她。
沒有想象中那樣正襟危坐商務談判的架勢,反而悠閑自在地蹲在院子里,正在為一個小小的土丘上填土,澆水。
入冬了,那里竟然還有一簇小小的蝴蝶蘭,盛開得挺不合時宜的。
葉染想,左邊的墳包是小迷糊,右邊的是土豆。
一同埋葬的,還有什麼?
對愛的包容,對信任的耐心?
“真沒想到,有天竟然要你用色誘的方式從我這里得到你想要的東西。顧墨遲,我到底應該是慶幸自己的強大,還是應該悲憫你的卑微?”
葉染說。
第二百六十四章 你不是葉染
2022-02-23T19:16:41+08:00
第二百六十四章 你不是葉染
顧墨遲站起身,手上似乎還有些土。
他隨意走到一旁,用水池沖洗了兩下,就像在沖洗殺人染血時一樣從容。
他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動作,就讓葉染剛剛那一整句話的氣場,都落得又松又泄。
那一刻她突然開始懷疑,自己今天到底為什麼要來自取屈辱的?
只是那種被騙了身子又被騙了利益的感覺,簡直惡心到了極至。
咬了咬牙,葉染耐著性子維持著最后的驕傲:“顧總不打算解釋一下麼?從我姨媽那里簽了什麼文件,不方便分一杯羹給我麼?”
“你看到我了。”
顧墨遲終于開口,像是一句疑問,其實是一句陳述。
“我不止看到你了,我還看到一個女人。雖然沒看清,但應該挺漂亮的吧。”
葉染踹了一把椅子坐過來。
那椅子有年頭了,在這個院子里經歷了太多的風吹雨打,見證著這個永遠得不到幸福的空房子里的愛恨興衰。
葉染想,這點自信她總歸還是有的。能被顧墨遲拿來誆人冒充自己的,應該是個漂亮的女人。
她問顧墨遲:“那女的是誰啊?你怎麼用她騙過我姨媽,讓她信以為真,心甘情愿簽了你想要的協議?”
“你不認識。”
顧墨遲淡淡回答:“而且,你也不需要知道她是誰。”
葉染咬了咬牙:“那協議呢?作為周棟青唯一的女兒,將來四季集團的繼承人。我總有資格看看你讓我姨媽簽了什麼吧?”
“葉總監。”
顧墨遲這一句稱呼,讓葉染的心突然涼了小半截。
這算是翻臉之前,先給彼此潑一扎冷水的意思麼?
“周洛言告訴你的,都是真的。”
“你——”
葉染幾乎咬得嘴唇滴血,雙拳忍不住緊緊攥起:“所以你,你就連一句解釋都沒有?我家的產業,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明明已經是你的囊中之物,你為什麼還要把事情做那麼絕?”
“因為在利益面前,沒有人可以相信。能夠攥在手里的,才是最重要。四季集團的商標專利以及核心工業技術配方都在股東會手里,周太太不簽字,我們母公司也沒有辦法直接獲取。所以在今年年底到期之前,我必須——”
話音未落,葉染抓起桌邊的花灑壺,劈頭蓋臉淋在顧墨遲的臉上。
他躲也沒躲,饒是狼狽十分,可輸的終究是葉染。
“顧墨遲……四季集團是我爸一輩子的心血。當初要不是溫綺在里面興風作浪,最后也輪不到你來撿漏接手。那時候,我不爭不搶,只為了給家人們留一線體面和希望,是因為我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了。可如今我回來了,我以為……”
“你以為我會把打點齊全的四季集團,雙手奉上,交給你,是麼?”
顧墨遲的反問里,充滿了諷刺。
葉染愣在原地,竟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難道不應該麼?
難道這麼多年來,自己為他付出的心酸委屈死別生離,那些背叛和誤解背后的字字血淚,難道不應該麼!
“顧墨遲,我爸還有幾年就出獄了。他都快七十歲的人了,還有什麼追求?四季集團是他一輩子的心血,在周家那麼復雜的狀況下,他一個人接掌了數十畝橡膠田,逆流起家,才有了四季集團今天的規模。”
葉染深吸一口氣,雙手攥緊了,又放開。緩了緩神,她繼續說:“當年我爸被轉了空子,攤了罪,他也認了。但我真的不希望,他出來的時候看到自己兢兢業業的品牌和專利都已經不復存在了。顧墨遲,我不知道你爸這次回來以后,是不是有別的因由和目的。但是我想,如果可以的話,我親自去找咱爸商量。”
“夠了!”
聽到葉染提及顧嚴禮的一瞬間,顧墨遲的臉色驟然變了:“你以為你是誰?葉總監,你很聰明,但又不夠聰明。”
顧墨遲用袖子撣了撣自己臉上的水漬,然后慢慢走上前去。
葉染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身后是風,頭頂是漸漸暗淡的夜色。
“顧墨遲,你——”
“你算是在求我麼?”
顧墨遲冷笑著,一只手突然從葉染臉頰一側伸過去。
啪一聲,懟在墻面上。
“我求你。”
葉染明眸一燦:“顧墨遲,我重生回來,只有三件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