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爵一——”

　　黎安妮臉色微變，櫻粉的唇色咬過一抹慘慘的白。

　　但她旋即抹過臉來，沖這葉染瞪了一眼：“聽見了沒有？”

　　葉染也是無語了。

　　救命啊！遇到這種美貌絕倫，可是腦子卻不怎麼好使的惡毒女配，到底該怎麼對付啊？

　　“安妮，我叫你出去。”

　　蘇爵一沉了一口氣，一本正經的解釋竟比命令時的口吻要溫和許多，就好像真的在擔心黎安妮聽不懂他的話一樣。

　　以至于原本就要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變了格。

　　“好，我走。我出去等通知行了吧！”

　　黎安妮氣呼呼地從葉染身邊撞出去。

　　“你也走。”

　　蘇爵一看了眼蘇鴻漸。后者哪里還敢多話？他從小第二怕的就是他哥，第一怕的是喝醉的他哥。

　　結果等蘇鴻漸剛跑進電梯后才意識到，這特麼是他家啊？

　　為了使得自己看起來不要那麼狼狽與尷尬，他試圖安慰一旁的黎安妮：“安妮姐，別難受。我哥就那個德行，平時說話就特別直，再喝點酒，就跟蛇喝了雄黃似的，直接變成棍兒了。”

　　“我都這把年紀了，還會為這種事難受麼？”

　　黎安妮故作無所謂地攤了下雙手，“反正他有一輩子時間躲我，我也有一輩子時間等他唄。”

　　“我倒是真希望你能放棄。”

　　蘇鴻漸雙手抱肘，意味深長。

　　“干嘛？”

　　黎安妮不爽地反問一句：“反正你媽媽的要求是長幼有序，只要爵一結了婚，你就可以大方娶林子君了。你覺得，是葉染被他感動來得容易，還是讓他被我感動來得容易？怎麼樣，要不要幫幫我？”

　　“我就是想幫你才勸你。”

　　蘇鴻漸無奈道：“我可不想看你做第二個葉染，更不想我大哥做第二個顧墨遲。”

　　誰在別人的故事里都是配角，卻總是忘了自己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都是主角。

　　“我才沒那麼容易死。”

　　黎安妮呵呵了一聲，踏出電梯門。

　　她把一份封閉好的樣本交給蘇鴻漸：“這個是樣品，你們再找人試吧。我就一個條件，這種抗毒血清的實驗配置，嚴格意義上應該屬于軍方機密。蘇爵一不要他的烏紗算他義薄云天成不？但別拖累我老爸就是了。”

　　“謝了。”

　　蘇鴻漸拿著藥水瓶，在眼前晃了晃。

　　“當心點！我花了兩個月時間，上萬噸原材料就提純出這麼一丁點兒。簡直比居里夫人搞鐳還辛苦。”

　　“不是樣品麼？”

　　蘇鴻漸還是有點擔心地表示：“這能有效麼？會不會直接掛了？”

　　“沒讓你直接給藥啊，還要看臨床試驗的。我這邊太招搖了，不好安排。”

　　“所以你沒試過？”

　　“小白鼠倒是試過不少。人的話，只試了一位。估計是沒什麼大問題。”

　　黎安妮詭秘地眨了眨眼：“要麼直接給顧墨遲用上算了，反正他自己又不在乎。”

　　“你這也太隨便了。”

　　蘇鴻漸直撓頭：“性命攸關的東西，說得就好像試試零度可樂能不能做可樂雞翅一樣。你藥劑學專業怎麼畢業的？”

　　“那我能怎麼辦？”

　　黎安妮也是很委屈：“就這麼兩個月時間，連個助手都沒有。十平方米的實驗室，而且就一棵‘索姆里’毒株，還是爵一從軍方實驗室里偷換出來的。我連失敗的權利都沒的——”

　　蘇鴻漸打了個激靈：“知道了知道了，姑奶奶你小點聲吧。”

　　“那我先走了哦。”

　　黎安妮揮了下手，轉身就要往車子那邊走。

　　突然又回了下頭，望著蘇鴻漸道：“對了，要是爵一今晚求婚成功了。你就把藥水倒了吧。”

　　“啥？！”

　　“讓顧墨遲死了一了百了唄。反正只要葉染能幸福，你們所有人恨不能推平的三山五岳給她讓路。”

　　說到這里，黎安妮酸兮兮地撇了下嘴，“不是我嫉妒，我就是覺得，你們所有人都在團寵她。她憑什麼啊？”

　　蘇鴻漸頓了頓，半晌才開口：“大概是因為，可憐她吧。”

　　“她有什麼好可憐的？”

　　黎安妮嗤之以鼻：“不就是愛而不得麼？跟誰沒愛過似的。”

　　“她不一樣。上輩子她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給了顧家，給了顧墨遲。卻被背叛得體無完膚。這輩子，她想要把自己僅剩的一切留給自己的至親，可是……已經沒有人能給她回饋了。”

　　“她不是有家人麼？她弟馬上結婚了不是？”

　　黎安妮依然無法共情。

　　“那不是親弟。”

　　“那她不是還有媽，還是姨媽的麼？”

　　“腦子已經壞了，人都不認了。”

　　“那她還有親爸呀，不是在監獄了很快就出來了麼？”

　　“她父親……”

　　蘇鴻漸沉默了，沒有繼續回答。

　　黎安妮皺了皺眉：“行了，我不問了成不？反正你們所有人都向著葉染。當心福薄了，沒那麼硬的命格架著。唉。”

　　“阿嚏！”

　　葉染坐在樓上的沙發里，先打了個噴嚏，然后又被嗆得咳嗽了幾聲。

　　“是不是冷？”

　　蘇爵一關切地問。

　　“還，還好。”

　　葉染不太自然地挪了挪身子。

　　蘇爵一去找空調遙控器。

　　按了一下，掃地機器人就開始轉了。

　　蘇鴻漸的房子裝潢很奇特，滿滿的都是后現代科技感。

　　所有的家電都是智能的，手機手表全部聯網，遠在異國他鄉都可以遠程遙控開關。

　　“算了，比軍區指揮部的電臺還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