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事一向是這個風格，喜歡單打獨斗。

　　在沒有結論之前，他不會把線索和調查的過程親自示人。

　　“姐，先吃飯吧。”

　　周洛言勸葉染道，“有些事，早就已經有了結果，不過是在倒推那些產生的動機罷了。如果你真的能放下顧墨遲，最好了。那個男人，他總能變著花樣讓人失望，不是麼？”

　　“是啊。”

　　葉染隨意地敲擊著屏幕上的鍵盤。

　　或許有句話說得很不厚道，但是真的非常符合她現在的心境。

　　在讓她失望這件事上，顧墨遲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

　　“算了，吃飯。”

　　葉染站起身，雖然胃口依然不佳，但還是硬著頭皮吃了些。

　　午飯后，周洛言說要去律所一趟。

　　他沒問葉染要干什麼，原以為她會留在家里休息。

　　葉染也沒說。

　　吃完了飯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她只能可憐巴巴地躲到洗手間里吐了。

　　難為周洛言為她均衡營養，飯菜搭配的如此科學，最后還不是吃了個寂寞。

　　快兩點的時候，葉染出門。

　　她沒回公寓，而是來到了一家民企銀行。

　　這家銀行在宣城做的不算大，但就有一個業務特別的有優勢。

　　就是它的保險柜業務。

　　葉染輸入了密碼，領取了牌號。

　　確認身后并沒有任何人跟蹤后，來到了保險箱跟前。

　　拉開抽屜，呈現在葉染面前的是兩疊新鮮的文件。

　　右下角用鉛筆標注的時間，正好是一天前。

　　楊譽臣剛剛放進去的。

　　沒有人想得到，一個計算機天才用來傳遞消息的方式，竟然是最原始的銀行保險柜。

　　但正是因為這樣，葉染才覺得，這是最保險的方式。

　　他將有關楊教授的所有資料，在明面上的全部銷毀。

　　而真正的那些干貨，以及調查搜證后最有力的那些證據，全部都在這里存放著。

　　葉染經過了幾天的深思熟慮，終于做出了這個決定。

　　或許，這才是唯一能夠讓顧家得到救贖的方式。

　　或許，正是因為曾經熱愛過那個家里的每一個人，她才不得不作出這樣的決定。

　　將東西拿在手里，葉染離開銀行。

　　她打了個電話出去：“黎安妮，你……在什麼地方。是，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請你務必交給你父親黎總司長。”

　　對方回應了時間和地點，葉染隨即揚招了一輛車子。

　　閉了閉眼，她又追加了一句：“安妮姐，我還有最后一個請求——”

　　“是關于顧墨遲的吧？”

　　黎安妮嘆了口氣，“你不說，其實我也知道。”

　　葉染苦笑，難道自己真的就這麼沒有出息麼？

　　“我，希望顧墨遲可以被從輕……他不是主犯，他也沒有做過，太傷天害理的事。他只是一個不服輸的人，一心想要捍衛自己的家族罷了。”

　　葉染掛了電話，捏著手里這份機密的證據。

　　那里面，是楊教授生前對碧月灣的一部分搜證。

　　但由于各種建筑材料化工成分實在太分散，葉染用了大約大半年的時間，才一一將所有的材料供應商體系列名出來。

　　基本上所有的利益鏈，一應俱全……

　　顧墨遲，或許你會恨我。

　　但我即便這麼恨你，也只想救你。

第三百一十章 奇怪和訪客

　　2022-02-23T19:16:41+08:00

　　第三百一十章 奇怪和訪客

　　葉染告別了黎安妮。看時間還早，便沒有馬上回周洛言的公寓。

　　她叫了輛車，直接來到賀瓊蓮所在的療養院。

　　她想，或許運氣足夠好，碰巧姨媽神志清晰，還能說上幾句話。

　　就算運氣再差，也不至于又一次遇到顧墨遲和溫綺吧……

　　葉染在療養院的門口的便利店買了些水果。看看時間，正好是臨近探視的時間段。

　　冬天午后的陽光很細很碎，寒冷透不過厚重的衣物，金色打在臉上卻很溫暖。

　　推開病房，床鋪整潔，光線溫和。

　　里面，卻空無一人。

　　“請問下，這個病房的周太太呢？”

　　葉染拉住一個過路的護士。

　　“她在樓下院子里。有客人來探望，把她推下去了。”

　　“客人？”

　　葉染心里難免咯噔了一下。

　　還會有什麼客人來看望賀瓊蓮呢？

　　不會那麼倒霉，又遇到了顧墨遲和溫綺吧！

　　“是一個男的帶一個女人？”

　　“那倒不是，只有一個女人自己來的。四十多歲的樣子，長得挺漂亮。人很瘦，但……”

　　護士不費吹灰之力地回憶起來，因為這個訪客的特點還是很明顯的。

　　年紀不小了，卻好像正懷著五六個月的身孕。

　　葉染倒吸一口冷氣——

　　宋檀？！

　　宋檀為什麼會來這里找賀瓊蓮？

　　“所以你們這邊，是允許任何人把病人隨便帶出去的麼？”

　　葉染有點擔心。

　　護士卻說：“那周太太只是有很嚴重的抑郁癥及中風，她又不是完全沒有神志。是她自己同意跟客人下樓的。”

　　“自己同意？”

　　放在手里的水果和禮盒，葉染匆匆下樓。

　　***

　　這是宣城數一數二的療養院。

　　占地廣闊，植被覆蓋率高。

　　即便是數九寒冬的一月，依然有常青的綠色，有靈動的噴泉。

　　宋檀推著賀瓊蓮的輪椅，一路沿著大道往前走。

　　腳下是紅的金的落葉，風從耳邊呼嘯而過。

　　她一路都沒說話，就只是這樣推著，慢悠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