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溫綺那些年用作的化名，故意隱藏在周洛言的身邊？

　　“洛言！”

　　葉染拿著手機，匆匆回到洗手間門口。

　　“是溫綺找你？”

　　周洛言一愣，拉扯紗布的手狠狠一收。

　　“沒事，不用管她。”

　　聽到周洛言口吻里異常的淡定，葉染心中頓生一絲不妙。

　　“洛言，她找你干什麼？她明天不就要跟顧墨遲結婚了麼？”

　　葉染想了想，又繼續道：“難道，她之前也找過你麼？”

　　“哦，找過兩次。想讓我去參加他們的婚禮。”

　　周洛言拉緊紗布，先纏了一圈，又纏了一圈。

　　等到好不容易再也沒有血滲出來，他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葉染將眉頭皺得緊緊的：“她這是又要出什麼幺蛾子？當初把你騙成這個樣子，現在居然還想讓你去參加她的婚禮？見過不要臉的，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了。”

　　“可能，她覺得對不起我吧。”

　　周洛言綁好了傷口，看了一眼自己滿身的血跡。

　　他將衣服丟進洗衣機的夾層里，想著等會兒趁葉染不注意，再拿出來丟掉。

　　葉染并不能接受周洛言的這個說法：“怎麼可能！溫綺根本就是個沒有人性沒有底線的畜生。她怎麼會覺得對不起你？你，你干什麼呢？”

　　雖然葉染看不到周洛言的臉，但是他的一些動作還是會透過磨砂玻璃門，呈現出影子來。

　　她可一點都不覺得，一個正在蹲馬桶的人，會做出這個別扭的，好像在纏毛線團的姿勢？

　　“卷紙滾地上去了。”

　　周洛言隨口搪塞：“另外，姐你到底要不要做飯？這半天你就守在門口看我上廁所？這個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葉染無奈嘆了口氣：“行，你上你上，我下樓買瓶醋去。”

　　其實她并不是真的要去買醋，她只是覺得，溫綺的這個電話有點不對頭。

　　她出門之前，把周洛言的手機打開，抄走了這個電話號碼。

　　然后出門，下樓，葉染走到防火梯里。

　　撥通了這個號碼——

　　“喂。”

　　對面的聲音顫顫巍巍，就像是被人從冰窖里撈出來的一樣。

　　是溫綺沒錯！

　　“是我。”

　　葉染深吸一口氣：“你打我弟電話干什麼？”

　　“葉，葉染……”

　　從溫綺的口中說出葉染這兩個字，實在是久違了。

　　“你還知道我是誰？”

　　葉染冷冷道，“我以為，從明天開始，你就永遠是我了。”

　　“你，你聽我說，我知道顧墨遲他想做什麼！他要殺了我，求你，你們救救我，我錯了，我答應你們我永遠消失，我再也……再也……”

　　“溫綺你說什麼？”

　　“他要殺了我！顧墨遲要殺了！我求求你，讓周洛言接電話，我好歹跟他在一起兩年，他不會對我這麼無情無義的！啊——”

　　就在這時，對面電話似乎被人強行打斷！

　　“喂！喂！溫綺！”

　　“是我。”

　　就在這時候，電話那端傳來了一個男人陰沉的聲音。

　　“顧墨遲？”

　　葉染只覺得渾身的寒毛都要顫栗起來了：“顧墨遲，這到底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顧墨遲的聲音陰測測的：“明天是我們的婚禮，她只是太緊張了，有點婚前綜合癥而已。”

　　神他媽的婚前綜合癥？！

　　“顧墨遲你別亂來，你別發瘋！你——”

　　嘟嘟嘟！

　　電話被硬生生掛斷了！

　　“洛言！”

　　葉染跑回樓上，推門看到周洛言剛好從洗手間里走出來。

　　身上穿著厚厚的居家服，臉色蒼白的就像一只餓了很久的動物。

　　這哪里像是腹瀉？不知道的，還以為靈魂都瀉出竅了呢。

　　“洛言……你……”

　　“你買醋回來了？”

　　周洛言微微一笑，手里團著的那一團血衣，不經意地往身后擋了一下。

　　“我沒去，我給溫綺打了個電話。”

　　葉染搖搖頭：“她，她說顧墨遲要殺她？”

　　“哦。”

　　周洛言漫不經心地走到臥室，趁葉染還沒來得及跟進來，一把將血衣塞進了床頭柜。

　　“你這什麼反應啊？”

　　葉染很是不可思議。

　　“我是心理醫生，習慣淡定。”

　　“不是，我隱隱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顧墨遲是不是瘋了！”

　　葉染咬咬牙，“他為什麼要殺溫綺？他明明已經接受了溫綺替代我的事實，為了幫顧嚴禮洗白身份，甚至連周家的產業都——”

　　葉染真的是想不明白，他甚至不惜連自己的孩子都要殺死，一口一個葉總監地叫著她。

　　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啊？！

　　“這，怎麼有股腥——”

　　房間里彌散的一股血腥味，讓葉染十分難受。

　　她打了兩天的孕酮素，本來就很敏感。

　　這會兒一陣反胃，捂著嘴就要往洗手間沖！

　　“唉！”

　　周洛言上手一揮，直接把葉染給攔了下來！

　　“到廚房吐去！”

　　她說買醋去，結果不到五分鐘就回來了。

　　周洛言好不容易趁機換上衣服洗干凈手和臉，那地上的一大片血跡都還沒來得及清理！

　　這會兒葉染就這麼闖進去——

　　葉染被他氣得眼藍，匆匆跑進廚房差點沒嘔到身上去。

　　出來以后，她兩眼汪汪地瞪著周洛言：“你有什麼毛病麼？出了茅坑還鎖門？”

　　周洛言一臉尷尬：“那不是，剛，剛開的排氣扇麼？”

　　葉染簡直無語：“我孩子都要生在你的房子里了，你還跟我顧及這些細節？你就當我們是真的龍鳳胎麼，光溜溜的在肚子里的時候什麼沒見過？”

　　周洛言：“……”

　　葉染抽了張紙巾擦擦臉：“我跟你說正經的，溫綺說，讓你顧念曾經的肌膚之親，救救她？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