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臭兒子，不會那麼容易就垮了的。”

　　林子君抬起手，輕輕撫摸著葉染的小腹。

　　“小迷糊，等你出來了，一定要對你干媽比對親媽還好，知道麼？”

　　葉染偏過臉，咬著唇。

　　咬得很疼，但眼淚就真的不往下淌了：“君君，這小子要是敢不孝敬你將來，我打斷他的狗腿……”

　　“你說，有沒有翻盤的可能？”

　　林子君一邊笑，一邊流淚：“可不可能是個女孩？”

　　葉染點點頭：“嗯。才四個多月，也許看得不是很清楚。”

　　“要是個女孩……”

　　“肯定是小林希的媳婦。”

　　葉染應聲道：“我相信你這個婆婆，肯定會拿她當親生女兒一樣疼愛。是不是？”

　　林子君笑著搖搖頭：“還是算了吧，別生女兒了小染。你和阿姨都過得這麼辛苦……女孩子，其實走哪條路，愛哪個人，都苦。不如生個臭小子，管他山崩地裂天塌下來的。”

　　“媽媽！”

　　說話間，一個圓滾滾的小腦袋從病床下面鉆了出來，手里還拿著個奇形怪狀的遙控器。

　　看到葉染也在，蘇林希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外星人阿姨！哎？你的肚子怎麼大了？里面是裝的能量球麼？”

　　葉染撲哧一聲笑出來：“你還記得這個事？真當我是外星來的？”

　　“那可不。騙小孩子一生黑。”

　　蘇林希躡手躡腳爬上林子君的床：“媽媽你看我發明了一個自動捶背機，你不是說腰很疼麼？”

　　男孩興奮地舉著手里的機器。

　　“乖，錘你爸去。他比較欠捶。”

　　林子君把臭兒子趕了下去，病房里的氣氛突然就變得有點像過年了。

　　“那你先休息，回頭我再來看你。”

　　“別一直過來了。”

　　林子君搖搖頭，認真地說：“你要注意安全，心姐。”

　　“我知道了。等洛言的狀況稍微好點，我就帶他離開宣城。”

　　葉染起身，在蘇林希毛茸茸的小腦袋上摸了一下：“走啦，小鬼！”

　　出門沒見蘇鴻漸，葉染往兩邊找了一圈，才發現他正在陽臺那里打電話。

　　葉染想過去打聲招呼。

　　走到他身后的時候，才發覺他的臉色不太好。

　　手機貼在耳邊，眼神十分凝重。

　　看樣子，電話里是有什麼不太好的消息。

　　葉染不好打擾，于是在后面稍等了一會兒。

　　蘇鴻漸一轉身，差點嚇一跳。

　　“出什麼事了？”

　　葉染問。

　　蘇鴻漸警惕看了下四周，然后拉住葉染的胳膊：“你先跟我過來。”

　　避開監控，蘇鴻漸拉著葉染從防火梯下去，一直來到B2車庫。

　　他叫葉染在門口等下，自己去開車過來。

　　上車后，隆隆作響的空調卻很難抵消葉染身上那股，因忐忑而發抖的溫度。

　　“鴻漸，到底怎麼回事，你說啊！”

　　“出事了。”

　　蘇鴻漸一邊開車，一邊神色凝重地說：“碧月灣北麓，地下礦山。我哥的部隊埋伏了三天。”

　　“你說清楚一點，我聽不明白。”

　　葉染急道：“什麼叫埋伏三天？蘇爵一到底在干什麼？”

　　“這是顧墨遲全盤計劃的最后一步。”

　　蘇鴻漸說：“用溫綺代替你的身份，利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用一場意外弄傷她的左眼。”

　　“我知道這些。”

　　葉染皺眉道：“那天在療養院看望我姨媽的時候，有個神經病弄藥水潑了溫綺的眼睛。當時我甚至以為又是她苦肉計的手段。后來才知道，顧墨遲借著這個機會，在她左眼里紋植了假的暗碼片段。”

　　“除了暗碼之外，還有一枚微小的植入型追蹤芯片。”

　　蘇鴻漸補充了葉染的認知，“龍王社在海外派來的殺手，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拿走“葉染”因移植眼球而陰差陽錯攜帶的“秘密”。而當他們得到這枚眼球后，會立刻將其他的兩段暗碼編號進行組合。來到存放社內一級財務機密的地方，進行搬運和銷毀。”

　　葉染頓時明白了：“所以，追蹤芯片的作用，是為了鎖定他們的位置？”

　　“沒錯。”蘇鴻漸點點頭：“大致的位置已經確定了實在碧月灣附近。具體坐標已經不能精確到更詳細的位置。所以我大哥帶了他的十二支精銳突擊隊，在各麓各處進行聯網式埋伏。只要追蹤信號靠近，就是收網之日。從此，龍王社將在宣城徹底絕根。再也不會有人……威脅到你的生命安全。這項計劃，被顧墨遲稱為“涅槃”，意味真正的鳳凰涅槃。也是你葉染真正的重生。”

　　“所以現在……”

　　葉染深吸一口氣，卻只覺得胸腔里的呼吸依然不夠用：“現在，到底出什麼事了？”

　　“在沒有與我哥提前做好溝通對接的狀況下，黎總司長突然加派了另一批援助部隊。隱匿的信號發生暴露，對方在落入圈套之前，突然意識到了上當……雙方在碧月灣南麓發生交戰……”

　　“那蘇爵一他……”

　　葉染的心跳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蘇鴻漸搖搖頭：“我哥沒事。但是，對方攜帶了大量的生化武器，南麓山地低洼，有毒氣體無法散出。大約有四十人被困在在里面，

　　已經過去六個多小時了。基本上，已經跟對方同歸于盡了……”

　　蘇鴻漸說，原本，這是一場零傷亡的狙擊戰。

　　現在的結果……

　　“爵一沒事。但這個結果，可能要比殺了他還要難以接受……是不是？”

　　葉染顫抖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