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鴻漸想了想。

　　“成年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小染從來沒有接受過我對她的示好，沒有真正從心而發地選擇過顧擎川，甚至沒有接受過蘇爵一。她有太多的機會，可以擺脫過去。但她依然選擇為顧墨遲生下孩子，選擇為接受他的一切。所以，什麼是公平？”

　　蘇鴻漸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李醫生。但是，我剛才想問的不是這件事。”

　　“嗯？”

　　李鳴宇愣了一下：“什麼？”

　　蘇鴻漸按了下太陽穴：“叉了話題以后，忘了。哦對了，我還是覺得，你真的認為湘書姐現在的情況，不是因為移植帶來的融入性作用，已經超出了你之前預計的程度？說實話，我們幾個人都有同感，她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蘇鴻漸覺得，即使李鳴宇說，目前的醫療水平還達不到這麼離譜的狀況。

　　但是，這不是事情不會發生的可被說服的理由。

　　醫學的進步，往往是數以萬計的臨床試驗中，只發生那麼一次萬分之一概率的突變。

　　而且，當初他還說過，六年前余秋蘭的那個異狀不會是因為腦電波入侵暗示，這種玄乎又玄的東西導致。

　　可現在，親眼看到葉染這個狀況，又怎麼解釋呢？

　　別忘了，龍王社的前身，在國外就是一家非常古早，立意立項都十分偏執獵奇的醫療機構。

　　那些光怪陸離的試驗，五花八門的病毒。以蔑視生命為樂，自詡為更高階的文明。

　　相信科學的起源，應是變身科學之前的大膽設想。

　　蘇鴻漸往走廊遠方看過去，顧湘書消失的地方，讓他隱隱有種不安的寒意。

　　“或許，這才是本來的她呢？”

　　李鳴宇低吟了一聲，“你們沒有人了解真正的顧湘書。以前，我也是。”

　　但是后來，他陪了她整整六年。

　　看過她的日記，甚至看過她的記憶。

　　那些愛和責任，被這個女人用最深沉最獨立的方式表達出來。

　　李鳴宇錯過了。

　　但他慶幸自己錯過了，因為從這一天開始，他更希望看到她少女單純的模樣。而自己欠她的不是后半生的呵護，而是那個青春時代里，應該給她的承諾和笑容。

　　蘇鴻漸沒再說什麼，轉身往重癥監護室那邊去了。

　　葉染已經被從急診室里推了出來，還要在重癥室監護幾天。

　　可就在蘇鴻漸經過的路上，聽到走廊那邊——

第三百八十四章 護士的證詞

　　2022-02-23T19:16:41+08:00

　　第三百八十四章 護士的證詞

　　真是邪門了，怎麼走哪都是女人在哭？

　　蘇鴻漸想，就算這邊是婦產科，但哭得又不是產婦。

　　他好奇過去看了一眼，原來是一個小護士。

　　護士蹲在走廊的角落里，旁邊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應該是剛才那個護士長。

　　“對不起劉姐，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弄成這樣。都是我不好……”

　　原來，這小護士就是剛才幫助顧湘書抽血的那個。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不小心把兩袋剛剛抽好的血漿砸在了地上。

　　要不是在最關鍵的時候，顧墨遲想到了切斷葉染顱內催眠的方式，或許真的未必能夠等得到力挽狂瀾……

　　護士長安撫她：“好了小微，知道錯了就算了。我看那個產婦的家屬似乎也沒有要追究的意思。以后自己漲個教訓，咱們做醫務工作的，每天都是在跟死神搶時間。

這次還好沒有釀成大禍。”

　　小微護士一邊哭，一邊擦眼淚：“劉姐，多虧了你給她捐血。你還在哺乳期，這樣抽血哪里受得住，都是我不好。”

　　護士長微笑搖搖頭：“這本來就是咱們的職責，我自己也是當媽媽的人，當然不能忍心看著那個小孩一出生就沒有媽媽。好了小微，別多想了。調整好心態，做好接下來的本職工作。”

　　蘇鴻漸在門邊站了一會兒，聽說那個護士長還在哺乳期，就為了救人捐血，心里還是有些感動的。

　　他想，回頭等葉染和孩子出院了，可以把事情說一下，給醫院送面錦旗什麼的。

　　“可是劉姐，我……”

　　小微擦干了眼淚，似乎還有什麼欲言又止的話，卻被護士長給制止了，“好了，別可是了。不是說了這事兒到此為止了麼？趕緊去洗洗臉，我也要下病房了。”

　　這時候，劉護士長腰間的對講機響了，她接了指令，匆匆而去。

　　蘇鴻漸往旁邊躲了一下，對方沒有看到他。

　　見劉護士長走遠了，蘇鴻漸從門外閃身進來。

　　小微看了他一眼，立刻認出來是葉染的家屬。

　　以為是來找自己麻煩的，她不由得瑟縮了一下，眼中滿是警惕。

　　“先，先生，我……”

　　“你叫小微？”

　　蘇鴻漸微微一笑，示意她不要緊張。

　　“我是葉心笙的朋友，就剛才那個急救室的產婦。我有幾句話想問問你。”

　　小微眼睛一紅，然后立刻沖著蘇鴻漸鞠躬。

　　“對不起！對不起先生！真的是我疏忽，我給你們道歉！”

　　蘇鴻漸被她鞠得頭暈：“小微姑娘，你先別這樣，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蘇鴻漸抬手扳住小微的肩膀，讓她先聽自己說。

　　“剛才在采血室里的事，我只是想聽你說下真實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