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幾個盤扣有些難扣,祝璞玉低頭擺弄的時候,溫敬斯親自走上來替她扣上。
祝璞玉放下手,停在原地享受他的服務。
溫敬斯的手指很好看,修長干凈,指甲修得很平整,關節分明。
是很有力量感的那個類型。
祝璞玉看著溫敬斯扣上最上面的扣子,抬起眼來和他四目相對。
溫敬斯的眼底有氤氳起的欲念。
祝璞玉笑了笑,手指點上他的心口,“好看麼?”
溫敬斯捏住她的手:“勾引我?”
祝璞玉:“難道不是你先動臟念頭的?”
溫敬斯:“嗯,怪我,對著你干凈不起來。”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歹念,目光落在她身上,“比起給你穿衣服,我更喜歡扒。”
溫敬斯雖然說了這種話,但并沒有在這個節骨眼上動手,“去化妝吧,我在樓下等你。”
——
從尚水苑開車去溫家老宅,大概四十分鐘左右的車程。
溫敬斯將車停在老宅大門前的時候,已經接近六點了。
今天陽光明媚,夕陽也格外地好看,祝璞玉下車之后仰頭看了看天邊的晚霞。
很快,溫敬斯也下了車,停在她身邊摟住了她的肩膀。
“走吧,爺爺和爸媽都在等我們。”
祝璞玉收回視線,沒有接他的話,配合他走向了正宅的大門。
如溫敬斯所言,他們兩人進來的時候,溫老爺子、江瀾璟和溫確聞都在。
祝璞玉看到了茶幾上放著的東西,似乎是婚禮邀請函的幾版設計稿。
所以溫敬斯還真是背著她連這個都做好了,今天就是帶她走過場的。
“愿愿,快坐。”溫老爺子朝祝璞玉招招手。
祝璞玉微微頷首,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
溫老爺子鮮少見她這樣,當即便注意到了:“愿愿,你這是怎麼了?心情不好麼?”
溫老爺子這麼一問,江瀾璟也注意到了。
她直接坐到了祝璞玉身邊,握住她的手,“別怕,有什麼事情和家里說。”
“我想離婚。”祝璞玉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出什麼重大決定一樣,說出了這四個字。
她的聲音很啞,還有些發抖,聽起來委屈滿滿。
溫敬斯的腳步頓住,側目看向她。
祝璞玉并沒有看他,而是抬起頭來看天花板,像逃避現實,又像是通過這個動作把眼淚憋回去。
這比直接流淚更能惹人憐憫。
溫敬斯目光沉下來。
“敬斯,你做什麼了?”溫老爺子馬上把矛頭對準了溫敬斯,疾言厲色,“馬上給愿愿道歉!”
“我也想知道,我做什麼了。”溫敬斯再度將目光轉向祝璞玉,“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一進門就變臉了?”
“你沒做什麼,是我的問題。”祝璞玉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眼眶發紅,卻沒有淚水,“我們從一開始就是錯,反正佩矜姐也不喜歡我,你夾在中間也不痛快,不如就離婚吧,我不讓你為難。”
【第169回 算賬】
祝璞玉這番情緒失控、對著溫敬斯的“控訴”,很快讓在座的幾個長輩讀出了重要信息。
一直沒開口的溫確聞率先發問:“佩矜最近找過你們麼?”
江佩矜因為廖裕錦的事情一直對祝璞玉存有敵意,此前輸血的事情就是她的“報復”。
那時她生死瀕危不能不管,但溫家對此一直對祝璞玉心存愧疚。
溫老爺子因為這件事情也換成去跟江佩矜談過。
難道她又胡鬧了?
祝璞玉并未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不停地搖頭,她抱著自己的胳膊,看起來很脆弱,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你們才是一家人,我本來就是多余的,是我想得太天真了。”
“我現在只想離婚,請你們放過我吧。”祝璞玉說,“只要離婚,我就可以不給她捐血了。”
溫敬斯目不轉睛地盯著祝璞玉的表情和動作,目光越來越冷。
江瀾璟看到祝璞玉脆弱的模樣,心疼又自責,她抬起胳膊將人抱住,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愿愿,不會了,以后都不會再讓你獻血了,別怕。”
祝璞玉一直在搖頭,肢體動作已經闡述了她內心的想法,“你們才是一家人,放過我吧。”
“瀾璟,你扶愿愿到我的會客廳。”溫老爺子盯著祝璞玉看了一會兒之后,決定單獨和她談。
江瀾璟當即便了解了老爺子的意思,扶著祝璞玉起身走向會客廳。
祝璞玉還算配合,沒有反抗,只是一句話都沒有說,看起來很厭世。
江瀾璟將祝璞玉扶到茶桌前,握住她的手拍了拍,“愿愿,獻血的事情是溫家和江家對不住你,以后絕不會讓你受這樣的委屈,敬斯那邊,也一定會把你放在首位。”
“他不會的。”祝璞玉的聲音幾乎沒有起伏,嘴唇機械地動著,“姐姐換不了,老婆隨時都可以換。”
江瀾璟聽見這話之后,一貫溫和的臉上露出了嚴厲的表情。
祝璞玉這明顯就是在復述溫敬斯說過的話。
這時,正好溫老爺子進來了,江瀾璟便起身從會客廳退了出去。
回到客廳之后,江瀾璟徑直走向溫敬斯,停在他面前便嚴厲地問:“夫妻之間吵架,怎麼能說這麼傷人的話?”
溫敬斯不動聲色地往會客廳的方向瞟了一眼:“什麼傷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