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段錄音透露出來的信息量,已經足夠惹怒她了。
首先,溫敬斯知道她所謂的出差實際上是為了見廖裕錦。
而在這之前,溫敬斯極有可能已經知道了廖裕錦生病的消息。
從哪里知道的不清楚,但一定是用了什麼不入流的手段。
其次就是那段錄音。
她和廖裕錦是在酒店的房間聊的,溫敬斯卻拿到了完整的錄音。
“你在我身上裝了監聽器?”祝璞玉質問。
溫敬斯看到了她眼底的憤怒,反而笑了起來,“被騙的滋味如何?”
祝璞玉:“我只是騙你,沒有跟蹤你,更沒有竊聽你,這兩者沒有可比性。”
溫敬斯:“你覺得騙我不會對我造成實質性傷害,是麼?”
祝璞玉:“不然呢?我有那本事傷害您麼,溫總。”
一個算無遺策、運籌帷幄的人,跟她談傷害,實在可笑,“算了,隨便吧。”
祝璞玉不想去掰扯以前的事情了,誰騙誰,誰監視誰,無所謂了,“就這樣吧,我們找個時間去離婚,以后——”
“我沒說過要離婚。”溫敬斯打斷了她,冷眼凝著她:“從頭到尾都是你在提。”
祝璞玉:“好,那我們法庭見。”
既然他不同意,在這里廢話也沒用,打官司吧。
溫敬斯看到她果決的態度,再次笑了起來,“你好像總是在用各種辦法逼我對你殘忍一點兒。”
祝璞玉沒把他的話放心上,雙手撐起來掙扎。
如今溫敬斯沒什麼好威脅她的籌碼。
祝璞玉還沒用力,溫敬斯已經松開她,坐到了一邊。
祝璞玉坐起來之后習慣性地整理頭發。
動作剛做到一半,溫敬斯忽然動手打開了對面墻上的電視。
祝璞玉隨意掃了一眼之后,動作馬上停住。
電視屏幕上是溫敬斯手機的投屏。
監控錄像里,被關在房間里的兩個中年人,正是廖裕錦的父母。
祝璞玉再想定睛細看的時候,溫敬斯已經關了屏幕。
祝璞玉立刻出擊,按住了他的手,強裝鎮定,“你什麼意思?”
【第189回 給個痛快】
溫敬斯并沒有推開她,但也沒有放緩力道給她機會。
面對她的質問,他輕輕一笑,“你說呢?”
祝璞玉:“你威脅我。”
她這四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溫敬斯不置可否,從容不迫的表情,上位者姿態盡顯。
祝璞玉用指甲摳住他的手背,“廖裕錦沒招惹你,你別為難他爸媽,要跟你離婚的人是我,你沖我來行不行?”
“你慌了。”溫敬斯的聲音溫柔,“不是提醒過你麼,你越慌,威脅你的人就會越猖狂。”
祝璞玉牙齒都要咬碎了,死死地盯著他,眼眶發紅。
“他讓你和我離婚你就同意,這算沒招惹我麼?”他這樣問她。
祝璞玉:“我和你離婚不是因為——”
“我不想知道原因,我只知道,”他打斷她,唇湊到她耳邊,“你對他的在意,就是我的籌碼。”
祝璞玉:“你卑鄙!”
溫敬斯:“很遺憾你今天才意識到這一點。”
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惋惜,“怪我平時太尊重你了,讓你覺得我是什麼正人君子。”
溫敬斯雖然在憤怒,但他的情緒并沒有失控,理智和邏輯也一直在線。
即便是面對祝璞玉的咒罵,他也冷靜得毫無起伏。
祝璞玉看到溫敬斯的反應,有種一拳砸在棉花上無力感。
她松開了手,看了一眼指甲里的血,深吸了一口氣,“你想怎麼樣,直說吧。
”
經過了剛剛的一番試探對峙,祝璞玉疲憊之余也做好了心理建設。
溫敬斯應該是不想離婚。
雖然她完全理解不了他為什麼對這段婚姻如此執著,但為了保證廖裕錦難父母的安全,只能妥協。
“我可以不離婚,這樣行麼?”祝璞玉聲音虛弱無力,“放過兩個長輩,他們什麼都沒做。”
溫敬斯呵呵笑了一聲,諷刺意味十足。
祝璞玉蹙眉,正要追問的時候,溫敬斯打斷了她:“你覺得這樣就解決了?”
祝璞玉:“我已經說了不離婚,你還想怎麼樣?”
溫敬斯:“你認為,我把他父母帶來,只是為了不和你離婚。”
他笑笑,“不離婚也不過是你的緩兵之計,等我放他們離開,你大可以找保鏢守在他們身邊,也有能力保護好一切可能被我當做人質的人。”
祝璞玉抿著嘴唇沒說話。
溫敬斯:“我夠了解你麼?”
祝璞玉從他的話里聽出了揶揄、戲謔,還有輕蔑。
就像是在看一只鬧脾氣的寵物,翻來翻去,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更令人憤怒的是,溫敬斯的推測都是對的。
祝璞玉真的就是那麼計劃的。
人在被戳穿之后,不可避免要惱羞成怒。
論情緒控制,祝璞玉在溫敬斯面前還是稚嫩了不少。
更何況,她在這場對峙里本身就是下風。
“你直接說你想怎麼樣吧。”祝璞玉閉上眼睛,“給個痛快。”
“我要一個孩子。”溫敬斯擲地有聲地拋出了這句話。
祝璞玉下一秒便睜開了眼睛,一張漂亮的臉滿是不可思議。
“我說得不夠清楚麼?”溫敬斯頗有耐心地重復了一遍,“我們要一個孩子。
”
祝璞玉這次可以肯定自己耳朵沒出問題。
“為什麼?”祝璞玉實在不理解。
溫敬斯:“因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