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敬斯不置可否。
陸衍行:“你確定廖裕錦不知道當年的事兒麼?”
“暫時。”溫敬斯往茶壺里放了幾勺茶葉。
陸衍行看著他慢條斯理的動作,目光一閃,“你是想快刀斬亂麻?”
他們兩個人自幼認識,又共事多年,陸衍行幾乎第一時間就能猜到溫敬斯在想什麼。
有廖裕錦當年的付出和犧牲在前,現階段,讓祝璞玉放著廖裕錦不管是絕對不可能的。
如果溫敬斯這個之后阻撓,兩人的關系只會更僵。
倒不如順水推舟,做個“善解人意”的丈夫,放她去照顧廖裕錦。
祝璞玉這人似乎是吃軟不吃硬,從之前的經驗來看,每次的突破,都是溫敬斯示弱換來的。
比如上次放走廖裕錦父母。
不過……
等溫敬斯倒完水,陸衍行才問他:“你確定手術之后,祝璞玉真能做到不和他見面麼?”
“或者,我換個問法,”陸衍行轉換措辭,“倘若你任何手段都不用,她會不會選擇和你離婚?”
“不會。”溫敬斯這次終于開口說了話。
這個答案干脆利落到陸衍行感到驚訝。
在祝璞玉的話題上,溫敬斯少有如此自信篤定的時候——除非他已經得到了證實。
而溫敬斯接下來的話,也解答了陸衍行的疑惑。
陸衍行聽完溫敬斯的描述以后,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用這種辦法試探她?”陸衍行知道他做事一向大膽,卻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喜歡刺激、走鋼絲,“不過,你賭贏了,恭喜你。”
陸衍行端起茶杯向他道賀,“功夫不負有心人,再堅持一年半載,她會離不開你的。”
溫敬斯和陸衍行碰了碰茶杯,“一切順利。
”
——沒錯,昨天晚上他故意用和當年一樣的姿勢,就是在鋌而走險激怒她。
他想要試探一下,如今祝璞玉對他的容忍度究竟能到哪里。
雖然祝璞玉并沒有直接承認不舍得離婚,但她的態度已經藏在那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里了。
而他前一天還在因為廖裕錦的事情“憤怒”,第二天卻妥協了一大步,祝璞玉定然不會無視他的退讓。
對待祝璞玉,不能一直軟,更不能一直硬。
張弛有度,軟硬兼施才是上策。
陳南呈在知道他對待祝璞玉的種種策略之后感慨過一句話。
他說:這不是愛,這是狩獵游戲。
如果愛情真的是狩獵,那麼祝璞玉一定是叢林里級別最高的稀有獵物。
誘餌要拋,但不能拋太快;開槍要果斷,但不能次次都開槍。
溫敬斯想到這里之后笑了笑。
陳南呈說得其實很精準,用“狩獵游戲”形容他和祝璞玉之間的關系,再合適不過。
為了得到她,他只能做狩獵者。
“廖裕錦現在身體怎麼樣?什麼時候做手術?”陸衍行的問題將溫敬斯的思緒拽了回來。
溫敬斯:“一時半刻做不了。”
陸衍行正想問話的時候,手機里忽然進了一條消息。
他定睛一看,臉上的笑意盡數消失,嚴肅地抬起頭來看向對面的溫敬斯:“佩矜姐去紐約了。”
【第210回 我和他不太熟】
溫敬斯聽見這話后,并沒有太大的反應。
陸衍行:“她是不是跟蹤祝璞玉?你不怕……”
溫敬斯:“她不會讓廖裕錦死的。”
他簡單的一句話打斷了陸衍行的擔憂,也解答了他的疑惑。
陸衍行反應過來溫敬斯的意思之后,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之后,他揶揄:“幸好我們是朋友。”
倘若不幸成為溫敬斯的對手,他的手段和城府,絕對是個勁敵,算遍天下無敵手。
溫敬斯聽出了陸衍行的弦外之音,淡淡抿了一口茶,“別的事情,不值我這麼費心。”
陸衍行:“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戀愛腦。”
溫敬斯抬眸瞟他一眼,顯然是不喜歡這個稱呼。
他云淡風輕地拋出致命一擊,“你和路微什麼時候辦婚禮?陸夫人為你選好日子了麼?”
一個問題,成功讓陸衍行黑了臉。
溫敬斯見他半晌不說話,為他倒了一杯茶,隨口說:“有些事情不必刨根究底。”
“不想辦就趁早斷干凈,再卷一個人進來,對她沒有任何好處。”溫敬斯難得在這件事上給陸衍行建議。
陸衍行嘲弄地勾唇:“我的目的就是不讓她好過。”
溫敬斯:“那你就繼續自欺欺人吧。”
——
周清梵收到祝璞玉起飛的微信消息后,便將手機放到了枕頭下面,走出了房間。
樓下很熱鬧。
周清梵定睛一看,才發現是路微和她父母過來了。
周清梵下樓的動靜,吸引了客廳這邊的注意力。
路父和路母看到周清梵,還算禮貌,和氣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周清梵微微鞠躬,同樣客氣地回應了兩位長輩。
“大嫂,你來得正好。”路微親昵地拉住了周清梵的胳膊,像和好閨蜜說話似的,“你今天有時間麼,我想去西山溫泉村看看環境,最近在選婚禮場地呢!”
周清梵蹙眉,正要拒絕時,陸夫人已經替她答應了下來,“她平時都沒什麼事兒,你若是需要參謀,就隨時喊她,日后都是一家人,關系處好了,我也安心。
”
陸夫人笑著說完之后,看向了周清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