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敬斯做了什麼事情,讓一個平時強大自若的人崩潰至此?
想到這里,利辛的臉色冷了幾分。
利辛思考了幾分鐘,再低頭看的時候,祝璞玉已經睡過去了,她的臉紅得有些不正常。
利辛馬上動手去摸她的額頭,差點被燙得縮回手。
利辛沒有猶豫,像剛才一樣直接把人扛到了肩膀上,將祝璞玉帶到了客臥。
把人放到床上蓋好被子之后,利辛去拿了體溫計和退燒藥。
耳溫槍一測,祝璞玉竟然燒到了三十九度八。
利辛趕緊推她的肩膀,“祝璞玉,你發燒了,先起來吃個退燒藥。”
祝璞玉睡得很死,有點像昏過去了。
利辛推了好幾下,她才勉強動了動眼皮子,“你……說什麼?”
“你發燒了,高燒,不吃藥會出事兒的。”利辛耐著性子重復了一遍。
他一只手抓著她的手臂,另外一只手扶著她的腰,將她的身體托了起來,然后拿退燒藥放到了她嘴里。
祝璞玉眼睛都沒睜,硬生生把退燒藥干吞下去了。
利辛想喂她喝幾口水,她不肯,迷迷糊糊地抓住了他的手,蒼白干澀的唇微微翕動。
利辛靠近之后,才聽見她有氣無力的聲音。
她在問“為什麼”。
利辛聽不懂這話背后的意思,但他可以肯定,這問題不是問他的。
他看著祝璞玉憔悴疲憊的臉,嘴唇輕輕抿了一下,胸口悶得慌。
溫敬斯就是這麼對她的麼?
——
清晨五點半。
溫敬斯從城郊的墓園出來,揉了揉干澀的雙眼。
晚上陸衍行在警方那邊查監控的時間里,溫敬斯將祝璞玉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莫家莊園、江景苑、政法大學,然后就是墓園。
走了這麼多地方,依然一無所獲。
一夜未眠,溫敬斯眼睛干澀不已,充盈著血絲。
朝陽已經升起,溫敬斯抬起頭看了一眼天空,面色凝重。
他深吸了一口氣,朝著停車的位置走過去,干脆利落地上了車。
剛系好安全帶,手機忽然響了。
溫敬斯連來電顯示都沒看,直接按下接聽。
“人找到了。”聽筒里,是陸衍行沙啞的聲音,“她……去利辛家里了。”
溫敬斯的眼皮跳了一下。
他握住方向盤,“地址給我。”
“鑫尚灣。”陸衍行報名了小區名字和門牌號,躊躇片刻后,才問:“你先聯系一下利辛麼?”
“不用。”溫敬斯擰下車鑰匙,“先掛了。”
掛上電話,溫敬斯在導航里輸入目的地。
從墓園開到利辛的公寓,需要一小時二十分鐘。
溫敬斯踩下油門,聚精會神地盯著前面的路,朝市區高速的方向開了過去。
車廂內安靜得詭異,只聽得見他隱忍粗沉的呼吸聲。
祝璞玉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去利辛的公寓過夜,她在處理利辛關系上向來做得到位。
想到這里,溫敬斯的嘴唇繃成了一條線,周身散著凜冽的寒意。
——
祝璞玉晚上燒得太厲害,腳腕又傷得那麼重,利辛猶豫再三還是決定留在臥室守著她了。
他幾乎一夜沒合眼,在小沙發上躺著,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
祝璞玉中途說了幾次夢話,是吼出來的。
“畜生!”
“都去死吧——”
“我會殺了你!”
每句話都說得咬牙切齒。
利辛冷不丁地被嚇了好幾次,但定睛去看,卻發現祝璞玉根本沒醒。
看來是做噩夢了。
什麼夢讓她這麼大的殺氣?
那毀天滅地的恨,聽得他后背都在冒涼氣。
七點鐘,床上的祝璞玉終于有了動靜。
利辛看到她翻身之后,便第一時間從沙發上起來走到了床邊,彼時,祝璞玉也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利辛彎腰去摸了一下祝璞玉的額頭,沒有昨晚那麼燙了,“我再給你量個體溫。”
耳溫槍就在床頭柜上,利辛拿起來一測,果然,還在燒。
“你得去醫院了。”一晚上都沒退燒,腳傷還那麼嚴重,待在家里實在不是個好選擇。
利辛放下耳溫槍看著祝璞玉,“你先套上我衣服,我帶你去社區醫院看看吧。”
祝璞玉“哦”了一聲。
利辛見她答應了,馬上去拿了自己的一套運動服過來。
祝璞玉直接把衣服套在了睡衣外面,準備下床。
利辛率先走過來,眼疾手快地攔腰將她扛了起來,不由分說地往外走。
利辛飛快換了鞋,抄起車鑰匙擰開了門把。
防盜門剛打開,利辛的腳步便僵在了原地。
【第236回 玩弄】
和利辛的腳步一起僵住的,還有溫敬斯停在半空中的手。
溫敬斯的視線很快移到了祝璞玉身上,她身穿的那套男士運動服看起來十分刺眼。
利辛停下來的那一秒,祝璞玉便轉頭看向了門外,和溫敬斯四目相對。
但她并沒有開口說話。
四周陷入了死寂。
溫敬斯和祝璞玉誰都不開口,利辛作為那個夾在中間的人,卻無比尷尬。
他本身就是不善言辭的人,眼前這種情況又是第一次遇到,根本不知道如何處理。
利辛正為難思考之際,溫敬斯忽然往前走了一步,將祝璞玉從他手上抱了過去。
祝璞玉被溫敬斯一抱,立刻豎起了渾身的刺:“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