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900。
祝璞玉看著這串航班號,手指緊緊地捏住了手機,手機邊緣在掌心卡出了深深的痕跡。
坐在祝璞玉身邊的Wendy也看到了新聞。
她并不清楚溫敬斯乘坐的具體航班號,但卻在新聞里看到了航班是由北城飛往墨爾本的。
墨爾本……
那不是溫家安排溫敬斯去的地方麼?
Wendy身體抖了一下,驀地轉頭看向祝璞玉。
祝璞玉仍然死死地盯著手機,她的眼眶已經紅得不像話了。
利辛也看到了新聞。
他記得溫敬斯的航班號,所以在看到空難的消息之后立馬就反應過來了。
來不及思考,利辛快步走到了祝璞玉面前。
他動了動嘴唇,正要開口同她說話,祝璞玉已經倏地站了起來。
她一句話都不說,面無表情地大步往外走,利辛和Wendy對視了一眼,兩個人一起跟了上去。
祝璞玉走出宴會廳的時候趔趄了一下,利辛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一碰到她,才發現她的身體在瘋狂發抖。
“救援隊過去了,先等等消息,說不定……”
“帶我去車上。”祝璞玉打斷了利辛的話。
她的聲音也在抖,幾乎是精疲力竭的狀態下說出了這句話。
利辛和Wendy聽見之后,兩個人一左一右攙住了她的胳膊,扶著她走出了酒店。
利辛打開車門,將祝璞玉扶了上去,低頭往里看。
“關門。”祝璞玉艱澀地擠出兩個字。
利辛是想按她的做,可她現在這個狀態實在是……于是他看向了Wendy。
Wendy和利辛交流了一個眼神,示意他關上車門。
車門關上后,Wendy便拽著利辛往遠處去了,利辛不放心,一步三回頭,“你把她一個人放車里,萬一她——”
“我們幫不上什麼忙,她現在需要一個人靜一靜。”Wendy走了幾十米之后停了下來。
松開利辛之后,Wendy馬上從包里拿出手機,撥了周清梵的電話。
和周清梵通完電話,Wendy和利辛才回到車前。
Wendy打開車門,準備和祝璞玉說話,卻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愿!”Wendy眼皮劇烈跳了兩下,看到座椅上的血之后,她馬上回頭去看利辛:“你快來開車,去醫院!”
——
空難的消息傳播得很快。
溫敬斯從北城離開的航班號之前就有人扒出來了,在這條新聞飽受關注的前提之下,航班墜毀,溫家再一次被卷入輿論的風浪之中。
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員最先聯系到了溫確聞,通知了他這個消息。
一貫冷靜的溫確聞,在聽完消息之后大腦轟鳴,聲音發抖:“失事?你們的安全措施呢?救援隊呢?現在的搜救進度呢?”
“請您冷靜,我們已經聯系了多方的救援隊去搜救,我們也會派工作人員去接您來附近等待消息。”航空公司的負責人是這樣說的。
——
祝璞玉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失去意識的。
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的病房了。
睜開眼睛依舊渾身無力,想要挪動一下身體都變得異常艱難。
“愿愿,你醒了。”
聽見這道聲音,祝璞玉朝病房的門看了過去。
是周清梵和尤杏,還有廖裕錦。
廖裕錦最先走到了病床邊,他蹲下來,看著祝璞玉發白的臉色,眼底寫滿了心疼和擔心,“感覺怎麼樣?”
祝璞玉搖了搖頭,聲音有些沙啞:“我怎麼了?”
“先兆流產。”這四個字,廖裕錦說得有些艱難。
祝璞玉聽見這話之后,下意識地抬起手摸上了肚子,這個細節清楚地落在了廖裕錦眼底。
無意識的行為才最能暴露心中真實的想法。
她一直都是在意這個孩子的。
“別擔心,孩子暫時沒事兒。”廖裕錦先給她喂了一劑定心丸。
祝璞玉“哦”了一聲,抬起頭來看向了對面的周清梵和尤杏。
她們三人多年默契,只一個眼神,便能讀懂彼此的意思。
周清梵也沒有避諱廖裕錦在場,將自己得到的最新消息告知了祝璞玉:“救援隊已經去現場了,溫家那邊也有人過去了,目前還沒有消息。”
祝璞玉抓住被子,轉頭看向窗外的天,“現在幾點了?”
“八點半。”尤杏回答。
八點半……
航班墜毀的消息是中午兩點鐘傳來的,如今已經過去六個多小時了。
“手機給我一下。”沉默了兩三分鐘,祝璞玉開始翻找手機。
尤杏從桌子上拿起來手機遞給她。
祝璞玉拿到手機便打開了新聞軟件,關注起了最新的動向。
軟件里已經給空難做了專題頁,進去就能刷到最新的救援信息。
祝璞玉一打開,赫然看見的就是置頂遇難名單,以及救援狀態。
她屏住呼吸,身體越來越冷,止不住地顫抖。
名單在實時更新,祝璞玉一行一行地看著,終于找到了溫敬斯的名字。
只是,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關于他的搜救信息。
生死未卜。
廖裕錦看到祝璞玉盯著手機屏幕逐漸泛紅的眼眶,嘴唇抿成了一條線,拳頭漸漸收緊。
他撐著身體起來,和周清梵說了一句“我出去打個電話”,便轉身走了。
周清梵清楚他離開的原因,輕輕點了點頭。
廖裕錦走后,周清梵和尤杏來到了病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