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接起:“敬斯。”
“周生旸當年在陸氏的那個項目,我查到了一些資料。”溫敬斯開門見山地說了這件事情,“我去找你還是你過來?”
“你在瑞瀾麼?”陸衍行打開陽臺的門往公寓走,“我去找你吧。”
溫敬斯:“你聲音怎麼不對勁?感冒了?”
陸衍行:“剛才她來過電話。”
陸衍行沒有說是誰,但溫敬斯秒懂了他的意思:“她給你答案了?”
陸衍行“嗯”了一聲,“見面說。”
——
四十分鐘后,陸衍行來到瑞瀾大廈,在高層的CEO辦公室和溫敬斯碰了面。
溫敬斯坐在沙發前等著他,面前的木質茶幾上放了一疊厚厚的資料。
陸衍行經常來溫敬斯的辦公室,關上門之后便輕車熟路地走到他對面坐下。
溫敬斯指了指桌上的資料,陸衍行拿起來,開始翻看。
“當年周生旸應該是被陸氏騙了。”溫敬斯把調查到的結果告知陸衍行,“他參與了研發和二期臨床實驗,就被踢出了核心團隊,一分錢都沒有拿到,還倒貼了一堆核心資料和實驗數據進去。”
“不過奇怪的是,這麼多年,藥還沒有面世。”說到這里,溫敬斯微微皺起了眉。
雖說實驗審批上市流程緩慢,但距離周生旸和陸氏的這次“合作”已經過去十年了,如果實驗成功,藥現在應該已經審批上市了——可如果實驗沒有成功,陸氏當年為什麼要踢開周生旸?
這些事情,就需要陸衍行親自去陸氏內部查了。
每個集團都有自己的專屬機密,溫家雖然實力雄厚,但也無法只手遮天,將陸家的所有機密都調查個清清楚楚。
陸衍行聽著溫敬斯的這番話,邊翻看著手里的資料,臉上的表情嚴肅到了極點,整個人透著一股徹骨的寒意。
溫敬斯看到他面色緊繃的狀態,沉吟片刻后,問了一句:“你要不要去提醒一下她?”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周生旸的女兒。
雖然他們現在無法判斷她是否知道周生旸和陸氏的過往,但陸氏背刺周生旸、獨吞他的實驗數據是不爭的事實。
溫敬斯猜測周清梵應該是不知道的,所以很有提醒一句的必要。
這樣一來,周清梵也會重新思考她和陸巡止的這段關系,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這樣的事情。
“她憑什麼信我。”陸衍行將資料合上,往茶幾上一扔,自嘲地笑出聲來。
如今周清梵和陸衍行談婚論嫁、濃情蜜意,而他只是一個陸家的邊緣人,她第一次看見他時就把排斥寫在臉上了,陸巡止私下向她介紹他時應該也沒說過什麼好話。
他如今有什麼立場去提醒她?
他若是說了,周清梵說不定會以為他是嫉妒陸衍行、因此在離間他們的關系。
甚至會開始厭惡他。
不被她愛已經很殘忍,陸衍行不想再被她厭惡。
陸衍行沒有解釋太多原因,可溫敬斯卻清楚他的考量,這事兒的確有些難辦。
溫敬斯揉了揉眉心,“現在不說,未來某一天她可能也會知道真相。”
“那也是她自己選的。”陸衍行說,“她自己選的陸巡止。”
溫敬斯從陸衍行的話中聽出了濃烈的嫉妒,以及扭曲的恨意。
不知道是在恨周清梵,還是在恨自己。
溫敬斯輕嘆了一口氣,隨后轉移話題問他:“陸氏那邊給你安排什麼職務?”
“她讓我負責和瑞瀾合作的這個新項目,”陸衍行動了動嘴唇,“如果成功了,按規矩晉升。”
溫敬斯微微瞇起了眼睛。
陸夫人不愧是能在丈夫去世之后鎮住董事會的女人。
的確有手段。
她這樣,既滿足了陸衍行提出的要求,又能防止他從中作梗破壞項目的順利行進,還給他畫了餅,好讓他在項目里賣力付出。
“和我想的差不多。”陸衍行說,“先這樣。”
——
陸衍行再見周清梵,是一周之后。
陸氏和瑞瀾成功簽下合作協議后,陸衍行便正式進入陸氏上班。
項目剛啟動,他非常忙,幾乎每天都要加班到深夜。
再見周清梵的那天是周五晚上九點鐘,那是他進入陸氏幾天里,下班最早的一天。
周清梵是來等陸巡止下班約會的。
陸巡止那天剛好也加了班。
陸衍行坐電梯下到地庫,低頭走了幾步,便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他腳步頓住,下意識地轉頭看了過去。
周清梵正被陸巡止抵在車前親。
陸巡止攔腰把她抱了起來,她的一條腿掛在他腰上,胳膊圈著他的脖子。
“會有人來的,去車上好麼。”
“乖,張開一點兒。”
“巡止……你,你別這樣。”
陸衍行雙眼發紅,五指收緊,指關節幾乎要碎掉。
陸巡止的吻再要落下來的時候,周清梵的余光忽然瞥見一道身影。
“有人來了。”她拍著陸巡止的肩膀提醒他。
陸巡止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正好看見了不遠處的陸衍行。
“衍行。”陸巡止并沒有被人撞破的尷尬,他笑著將周清梵放下來,摟著她往前走了幾步,上去和陸衍行寒暄,“這麼晚才下班,最近真是辛苦你了。
”
說完,他還騰出一只手拍了下陸衍行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