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巡止也不是真的喜歡她,只是想要粉碎她的驕傲、讓她在他面前低眉順眼罷了,比起那些一見面就圍著他轉的女人,自然是親自“調教”一個聽話的更符合他的惡趣味。
這場合作注定要不斷讓步妥協,風險也很大,但她沒有選擇的空間——陸巡止說得沒錯,這件事情不能讓陸夫人知道,否則會更加麻煩。
念及此,周清梵睜開眼睛抬頭仰視著陸巡止,嘴唇輕輕翕動:“陸夫人不會知道,是麼?”
“當然。”陸巡止笑著點點頭,“別擔心。”
“你找資料大概需要多久?”周清梵又多問了一句。
周清梵對陸巡止不太信得過,雖然目前為止他并沒有做過什麼出爾反爾的行為,但她潛意識里總覺得他不值得信任,或許是因為他太喜歡表演了。
“我答應你的事情,有沒做到的麼?”陸巡止反問了她一句。
他眼底和嘴角都掛著笑,無奈地捏捏她的臉頰,動作很是寵溺,“這麼不信任我,白疼你了。”
周清梵一陣惡寒。
“這段時間我會比較忙,我們先籌備婚禮,其他的事情……等婚禮辦完再說,你覺得呢?”陸巡止有商有量地跟她討論著,“我怕累著你。”
周清梵“哦”了一聲。
陸巡止的弦外之音她哪會聽不出,他是要先把她拉上賊船,再滿足她的條件——他是個談判高手,無論什麼時候都要確保自己手握主動權。
而周清梵的確沒有什麼選擇,現在她的目的已經暴露了,只要她還想拿資料,就只能跟陸巡止結婚,配合他表演。
“很晚了,早點休息。”陸巡止將周清梵從沙發上拽起來,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回去睡覺吧,明天家宴好好表現。
”
……
周清梵從陸巡止的臥室出來,回到客房的床上躺下來,腦子里都是陸巡止似笑非笑的臉。
她不自覺地抓住了身上的被子。
周清梵有些懊惱自己的沖動,可眼下事情已經發生了,內耗沒有用。
但她倒真的沒想到,陸巡止竟然會提出“合作”——雖然知道陸巡止肯定不會輕易把東西給她,可但凡有一點希望,她就要死死抓住,即便是以婚姻為賭注也在所不惜。
——
家宴定在隔天的晚上。
白天的時候,婚禮的策劃來了一次,周清梵和陸巡止一同去了一趟婚禮的場地,這也是周清梵第一次過來看。
場地是陸夫人選的,陸夫人雖然對她的出身頗有微詞,但在婚禮的操辦上并沒有任何怠慢,每道流程都是精心布置過的,碧水山莊都被陸家包了下來。
周清梵和陸巡止從碧水山莊回來的時候,是下午四點鐘,兩人剛剛下車,便在主宅碰上了陸衍行。
陸衍行穿著一件黑色的運動外套,也是剛剛從車上下來的。
“衍行,你回來了。”陸巡止摟著周清梵,笑著走上去和陸衍行打招呼,“我還以為你今天不回來。”
陸衍行:“沒事干,回來蹭個飯。”
陸巡止:“你這話說的,回自己家哪能說蹭飯呢。”
陸衍行短促地笑了一聲,沒接話。
周清梵早就見識過陸巡止對陸衍行的陰陽怪氣,她很明智地選擇了沉默,不參與任何話題。
陸巡止就這麼和陸衍行聊著進了主宅,周清梵則是安靜地被陸巡止摟著。
三人進來的時候,陸夫人正在沙發上坐著,聽見開門的動靜,陸夫人抬頭看了過來,她的目光掃過了陸衍行,直接略過他,最后朝陸巡止招手,“巡止,你過來瞧瞧,大師剛才給你們選了幾個領證的日子。
”
聽見“領證”二字,陸衍行轉身換鞋的動作微微頓了一秒,他的目光忍不住往周清梵身上瞟了過去。
她還靠在陸巡止懷里,小鳥依人。
陸衍行收回視線繼續換拖鞋。
“媽,衍行也回來了,您都不跟他說句話,”陸巡止半開玩笑地提醒陸夫人,“最近衍行工作很拼,特別辛苦——是吧清梵?”
周清梵沒想到陸巡止還會帶到她,她只能配合地點點頭,“嗯”了一聲。
周清梵并不太想參與到陸巡止和陸衍行兄弟之間的明爭暗斗里,或者說,是陸巡止單方面膈應陸衍行——至少目前為止,她沒看出來陸衍行有哪里針對陸巡止的,陸衍行話很少,性格孤僻清冷,每次都是陸巡止主動跟他說話,挑起這些話題,陸衍行應該也聽得出陸巡止在故意膈應他,但并沒有因此破防生氣。
周清梵覺得陸巡止針對陸衍行的行為無聊又幼稚,他已經得到這麼多了,何必跟一個完全不受寵的弟弟去比?陸衍行跟他就不是一個賽道的。
幾分鐘后,陸巡止拉著周清梵在陸夫人身邊坐了下來。
陸衍行則是坐在了那張單人沙發里,他每次回陸家都坐這里。
陸夫人正在跟陸巡止和周清梵商量著領證的事情,陸衍行低頭玩著手機,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點著,耳邊卻都是對面三人的對話。
“后天就不錯。”陸巡止看向周清梵,“我們后天上班之前去民政局,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