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嘀咕道:“老是想我練字,我看你分明就是嫌棄我。”
說完,她抬眸看了眼男人,見他靠著車壁,在假寐,并未出聲,也不知他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
她有些悻悻然。
“秦夫人她們……怎麼刁難你了?”這時,男人忽然開口道。
喬菁菁一怔,旋即避重就輕地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明里暗里說我是村姑,反正我臉皮厚,并不在意這個。”
“只是如此?”陸行知清冷的眸,注視著她。
對上他的眼睛,喬菁菁心里有些不安,但還是點了點頭,“只是如此。”
陸行知笑了下,卻是沒再說什麼。
喬菁菁見狀,心里暗松了口氣。
剛剛那一刻,她還以為他已經知道了秋水園發生的事情,包括她作的那首詩。
上回那首詩,她可以用林舉人做借口。
但這回,她什麼借口都不能用。
因為一次是巧合,兩次就令人起疑了。
好在那時男賓都走了,否則若夏侯璽還在的話,定然會告訴陸行知。
幸好當時夏侯璽也走了。
可她沒注意到的是,男人垂下的眸中,有抹深思。
第88章 否則她這腰真得散了不可
她不知道,下午陸行知在等她時,已讓林九去查了她進入國公府后發生的所有事情。
因此,她在暖閣中的遭遇,以及秋水園發生的一切,他都知道。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看高低各不同。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想到這首詩,陸行知忍不住抬起眸看了她一眼。
上回,她是正好聽見了林舉人在吟詩,那這回呢?
總不可能次次都那麼巧合,她都是聽別人吟誦的?
他這個妻子,越來越神秘了。
她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一回到陸府,喬菁菁便回了梅香院,準備睡一覺。
所以她也并不知道,陸行知回書房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寫了一封信。
擱下筆后,他靜坐良久,才將信箋折好,裝進信封里。
喬菁菁不知道,其實他跟林舉人也有幾分交情。
那兩首詩,是不是他作的,他去信問問,便知。
然而信裝好后,他剛要將林九召來,卻見他步履匆匆地走了進來。
“大人,出事了。”
“何事?”陸行知沉聲問。
“那些派去盯著沈廷之的兄弟……全都聯絡不上了。”林九手扶在佩劍上,一臉的凝重。
“聯絡不上了?”陸行知蹙眉。
“是。”林九點頭,“屬下已給他們傳信了兩回,他們一直沒有任何回音,以往從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兩回都沒有回音?”陸行知神色間也多了一抹凝重。
“正是。”林九一臉著急,“所以屬下才會認為他們出事了。”說到此處,他頓了一下,一臉沉重道,“并且有可能,那些兄弟已全部遇害了……”
陸行知眉頭皺緊。
片刻后,他淡淡道:“最后與他們聯絡是在什麼時候?”
林九收拾好情緒,回道:“在半個月前,那些兄弟傳回過一次消息,說沈廷之病了,一改之前花天酒地的作派,整日閉門不出,也因此,我們的人可能松懈了。”說到這里,他攥緊了拳頭,“可即便如此,沈廷之也不可能有那本事,將我們的人全都給……”
余下的話,他忍住了,沒再說下去。
陸行知沉思片刻,清冷的眸中,有抹銳利,“看來,沈廷之早就知道我們的人在監視他。”
林九聞言,吃了一驚,“可是我們的人行事向來周全緊密,怎麼會被沈廷之發現?”
“百密總有一疏的時候,況且,他上回還想綁架我岳父,若我沒猜錯,他應該就是在那時候察覺了有人在監視他。”陸行知淡淡道。
林九眉頭皺起,“這麼說來,沈廷之是裝病的?為的就是讓我們的人松懈,他再趁我們的人不備,一舉將他們給……可是這麼一來,他已難撇清干系,他何必要冒這麼大的險?”
“與其被人監視,再被發現逍遙散一事,還不如冒險,毀尸滅跡,再付之一炬。”陸行知的指節在桌面上敲了敲,語氣泛起涼意。
林九大驚,“大人的意思是說,沈廷之殺了我們的人不算,還要將他們毀尸滅跡,再將制作逍遙散的作坊付之一炬?”
“他殺了我們這麼多人,知道勢必會驚動我,自然要毀尸滅跡,這麼一來,便是我親自到滁州,到時候也只能無功而返。”陸行知眉眼寒涼。
“可是逍遙散能帶來的利益那麼可觀,他舍得?”
“舍不得也得舍得,他這招叫斷尾求生。”陸行知冷冷道,“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沈廷之這種唯利是圖之人,竟也有如此決心和魄力。”
“會不會跟幕后之人有關系?”林九道。
“也有這個可能。”陸行知點頭,想了想,吩咐道,“你現在盡快趕去滁州,若是快一些,說不定還能找到沈廷之制逍遙散的證據,還有那些兄弟們……”
林九一凜,咬著牙道:“是,屬下立刻動身前往滁州,勢必找出沈廷之制逍遙散的罪證,便是沒有,也要為兄弟們討回公道。”
陸行知知他看重那幫兄弟,拍了拍他的肩,囑咐道:“你自己萬事小心,凡事莫要沖動,若是找不到證據,也不要緊,先穩住沈廷之,有什麼消息,及時匯報,過幾日,我會親自去一趟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