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方才沒有聽到于老太太和秦夫人說的話,她也斷不會將事情聯想到秦夫人身上。
想著,她若有所思道:“不過,我怎麼覺得秦夫人并不怎麼重視你啊,你不是秦家唯一的兒子麼,她怎麼舍得打你?那秦月兒都比你受重視,真是奇怪,難不成你并不是秦夫人所生?”
秦夫人和于老太太心頭俱是一顫。
秦軒垂眸,唇角輕扯,感到嘲諷。
連什麼都不了解的長公主,都尚且這麼說,秦夫人真的不是他的生母吧?
他握緊了拳頭。
“長公主說笑了,軒兒自然是我生的。”秦夫人反應過來,開口道,只是面色有些不自然。
“既然他是你生的,你為何舍得掌摑他?他都長大了,又不是小孩子,還能任你隨意掌摑?他不要面子的麼?”長公主漫不經心道。
秦夫人心里氣極,這長公主不是向來不愛管閑事的麼?今日話怎麼這麼多?
叫她這麼一說,前頭她和母親說的那些話,不是白說了麼?
“長公主還請慎言。”她沉下聲音道。
“秦夫人在怕什麼,還是說,本公主說對了?”長公主見她這樣,興味更濃了,難不成,這秦國公府,還有什麼外人不知道的秘辛?
秦夫人心里惱恨,面上卻不顯,改而道:“長公主送軒兒回來,要不要進府坐坐?”
長公主頓了下,豈會聽不出來對方的逐客之意?
看來,她真是說到她的痛處了,才想將她趕緊打發走。
可惜,她偏不想如她的愿。
“好啊,本公主正好有空。”說罷,她便直接起身,下了馬車。
秦夫人眸底閃過陰郁,長公主是聽不懂她話里的意思麼?
于老太太也是暗暗皺了皺眉。
不過長公主向來不是個能被唬弄的人。
想著,她給女兒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在長公主面前少說話,免得被看出什麼端倪。
秦夫人深吸了口氣,對長公主道:“不知長公主駕臨,臣婦未作準備,還請長公主別見怪。”
長公主瞥了她一眼,不緊不慢道:“秦夫人太客氣了。”
“臣婦叫軒兒陪你逛逛。”秦夫人順勢道。
“秦夫人有事?”長公主語氣不解。
秦夫人遲疑了下,搖頭,“沒什麼事,但臣婦的母親來了,臣婦得……”
“于老太太若不著急,便與秦夫人一起陪本公主逛逛這秦國公府的花園吧。”長公主開口道。
原本打算告辭的于老太太,面色一僵。
她都一把年紀了,還要卑躬屈膝陪長公主閑逛?
她心里是不情愿的,卻拒絕不了,但還是嘗試著開了口,“老婆子一把年紀了,留下恐礙長公主的眼,老婆子還是……”
“本公主并沒有嫌棄你老。”長公主瞥了她一眼,打斷了她的話。
于老太太噎住。
秦軒目光掃過秦夫人和于老太太,而后轉向長公主,“殿下里面請。”
長公主邁進了府門,她無所顧忌地說:“別人家的兒子,是被當寶貝一樣,怎麼到你身上,卻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秦軒聞言,轉頭瞥了她一眼,長公主這話說得可真不中聽。
“怎麼,我說得不對?”長公主察覺到他的目光,勾起唇角問道。
秦軒頓了下,忍不住開口辯解了一句,“臣的父親,對臣還是很好的。”
跟在后面的秦夫人,聽到這里,腳步一頓,面色很是難看。
于老太太也皺了下眉,滿心不悅。
秦軒這話不就是在說,鳳兒對他不好麼?
這孩子可真是太沒良心了。
即便不是鳳兒生的,但也被鳳兒教養到了這麼大,鳳兒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而且他說的這話,實在容易讓人起疑。
于老太太正想著補救,這時,長公主忽然偏過頭道:“秦夫人,所以秦軒,真不是你的兒子吧?”
秦夫人本就因為秦軒的話,而感到氣憤和寒心,這時聽得長公主的話,面色當即便鐵青了,她咬著牙道:“長公主一再地說軒兒不是我所生,到底是何用意?”頓了頓,又道,“長公主現在可還沒進門,現在就要開始挑撥我們母子的關系了麼?這若傳揚出去,對長公主的名聲,也不好吧?還請長公主慎言!”
長公主的面色也沉了下來,“所以秦夫人現在是在本公主面前,擺婆母的架子,是麼?”
秦夫人面色變了變,“臣婦不敢,只是長公主也莫要再胡言亂語才是。”
“我只知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若秦夫人心里不心虛,又何懼別人說什麼?”長公主冷冷道。
秦夫人死死壓抑著心頭的怒意。
若非對方是長公主,她非得撕爛她的嘴不可。
但對方是金尊玉貴的長公主殿下,她再生氣,也只能忍著。
“時候不早了,本公主就不進去了。”長公主突然停下腳步,秦國公府的花園再漂亮,但有個秦夫人,也很破壞興致。
她瞥了眼秦夫人,對秦軒道,“雖然是自己的母親,但如果對你不好,你也不用忍著,母慈子孝,只有母親慈祥愛子,子女才會孝順,愚孝,不可取。”
秦夫人氣得嘴唇哆嗦。
長公主這些毫不避忌的話,分明就是在敲打她。
秦夫人一生順遂,還從沒有人這般氣她。
這長公主還沒進門呢,就敢給她上眼藥了,他日進了門,還會有她好日子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