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慧月笑盈盈地拉著她,“走吧,趕緊進去。”
“是不是穗穗來了?”
里面傳出來一聲慈祥的聲音。
“奶奶。”
池穗穗自己的奶奶在她小時候就去世了,她又經常到賀家來,所以賀老太太既憐愛又疼愛,特別喜歡她。
久而久之,她就跟著賀行望叫奶奶了。
賀老太太一大老遠就看見池穗穗的身影,眼睛瞇起來,“快過來讓老太太我看看。”
她這麼一招手,手里的糖就掉了出來。
“老太太,您又偷吃糖了。”家里的王姨趕忙過去撿起來,沒再給她。
“自家的糖,怎麼能叫偷吃。”老太太表情頗為不滿意,“快還給我。”
池穗穗趕緊走過去,握住她伸出來的手,順便給王姨使了個眼色,轉移走了賀老太太的注意力。
賀行望一直在后面,神色淡雅:“爸媽,奶奶。”
他是賀家這年輕一輩中最沉穩的孩子,雖然大多數時間在訓練,但已經開始接手賀家的一些生意。
對大人而言,射擊只是一項興趣,再者賀行望為國爭光,連帶著賀氏的股票都跟著上漲。
所以說回來繼承是遲早的事情。
池穗穗拉著老太太的手坐下來,老太太還在耿耿于懷剛才被拿走的那顆糖。
“今天你姑姑也要回來。”江慧月走到賀行望面前。
“嗯。”賀行望問。
“應該是只有她帶著你表妹的。”江慧月嘆了口氣,“讓她離婚也不離婚,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轉向池穗穗:“前兩天的視頻我看到了。”
江慧月指的就是S大畢業典禮的事情。
賀行望眉目疏淡,只抬了視線看向前方那里,緩緩開口:“未來一個月,我會沒什麼時間。”
“知道了。”
江慧月看著自己這個兒子,隨著時間越長,越覺得不像她和她老公,當年那件事讓他幾乎一夜成熟。
從當初的年少輕狂到如今的成熟內斂。
不止一個人這麼覺得,現在有什麼宴會,和他同齡的那些人都怵他,更別提其他人了。
正說著,門鈴又響了。
“怎麼都沒人來接我?”賀初華的嗓門大,還沒見人出現就聽到了她的聲音。
家里阿姨趕緊過去接了東西。
一路走進去,看到池穗穗坐在老太太身邊,賀初華一愣,很快又笑起來:“穗穗也在啊。”
池穗穗彎眉:“是啊,賀姑姑。”
她和賀初華從來不對付,但面子上的工程還是會做。
池穗穗不會讓別人影響到自己的禮儀,況且這還并不是在自己家里。
正說著,一個小孩子露出頭來。
池穗穗看向賀初華身后怯怯懦懦的小孩子,明明父母兩家家境都不差,孩子愣是被教成這樣。
賀初華看她年紀輕輕生機勃勃的樣子,再看到自己身后的孩子,剛平靜的心又起波瀾。
她只比池穗穗大幾歲,賀家家教嚴,她又叛逆,青春期沒少被家里責怪,而池穗穗就是被眾星捧月的公主。
池穗穗做什麼都很對,她做什麼都不對。
賀家上上下下都喜歡池穗穗,她是唯一一個不喜歡池穗穗的,后來她結婚生子,婚姻不合,矛盾不停。
一晃眼已經幾年過去了。
池穗穗仍是當年少女,明媚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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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開飯前,池穗穗去廚房看了眼。
老太太的飲食是要專門把關的,賀行望的飲食也要注意,全都是重中之重。
池穗穗出去的時候又聽到客廳里賀初華尖銳的嗓音,江慧月剛好過來拿東西,有點尷尬。
“初華她去年開始就這樣了。”江慧月嘆了口氣:“怪我們沒給她選好人,可是這人是她自己一頭熱想要的。”
池穗穗若有所思。
當初賀初華結婚的時候她剛好在國外,又生病,就沒來報價婚禮,只送了禮物過來。
南城大大小小,數得上的豪門就那幾家,而賀初華恰好嫁了個落魄的,這兩年南城的大大小小八卦都和她有關。
“我們想讓她離婚,她又不肯,說什麼孩子沒父親。”江慧月睨了眼客廳那邊。
“賀姨,您就別多管了。”池穗穗開口。
“我不管,我一個嫂子有什麼好管的。”江慧月朝她笑笑,意有所指:“我現在就只想著你和行望了。”
池穗穗彎了眼唇,沒說什麼。
江慧月還要繼續說話,就聽到客廳那邊噼里啪啦一頓聲音,還有賀行望的冷聲。
“姑姑。”
賀行望冷眼看她。
隨著這一聲,客廳里安靜下來,賀初華其實是長輩,但她莫名怵賀行望,被他一雙眼看著后背發涼。
池穗穗看著好奇,長輩還有怕小輩的?
老太太閉著眼在那邊休息,江慧月過去安撫她,池穗穗走到賀行望身邊,小聲問:“你是不是嚇唬過她?”
賀行望說:“你覺得我會嗎?”
他思索幾秒,“在你眼里,我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
一連兩個問句,可見對這件事是有多不喜歡。
池穗穗仔仔細細地看了下賀行望的臉,噗嗤一下笑出來:“你應該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
賀行望不置可否。
老太太被氣著了,一大家子過去照顧,池穗穗過去反而添亂,就站在那里等著。
身后傳來賀初華的聲音:“說起來,穗穗當初連我的婚禮都沒去,這麼不給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