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說我現在花你的錢也不合適。”
她抬起頭,把紅包朝周晟安的方向遞回去,“我已經有新的未婚夫了,他就在下面,我怕你在他面前說我壞話,就不介紹你們認識了。”
隔著小小的玻璃圓幾,周晟安眸色深晦。
白清枚晃了晃那只紅封,他還是沒接,她干脆,繞過圓幾走到他旁邊,把紅包塞回他的大衣口袋。
她沒再坐,拿起包轉身要走。
“你選擇他的理由是什麼。”
周晟安知道自己應該體面優雅地說聲恭喜,他年長幾歲,該比人家成熟,也該心胸開闊,即便做不成夫妻,至少能做個朋友。
但至少在此時此刻,他不想遵循那所謂的禮儀。
他問白清枚:“他比我好在哪里?”
好在哪里?還真找不出來。
愛情是全世界最厲害的濾鏡,誰能比他好呢?
白清枚沒想到今天會碰見他,更沒想到他會問這種話題,人撒謊是需要準備的。
她背對著周晟安,絞盡腦汁扯出一句:“他比你幽默啊。”
“他長得是挺幽默。”
白清枚愣了一下,回過頭,不敢置信的表情盯著周晟安那張君子端方的臉:“剛才是你在說話?”
“……”
周晟安也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這不是他的作風,他從小接受的教養,沒有教他對一個并未冒犯自己的人進行攻擊。
“抱歉。”
他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又恢復冷靜而沉穩的模樣。
白清枚盯著他看了半天,怎麼都想象不到那種話會從他口中說出來。
周晟安是什麼人呢?一個從不失態,喝多了都保持著理智和儀態的人。
第259章 大哥x白清枚:他純粹是沒人要
張家雖然不如周家財力雄厚,在京北根深蒂固,家世不算低,只不過張九刓本人沒上面幾個哥姐成器,比起獨當一面執掌亨泰銀行的周晟安,就更沒得比。
“他長得的確沒有你好看。”白清枚說,“不過結婚不是一件只看臉的事情。”
“你還看什麼。”周晟安問她,“告訴我你的標準。”
白清枚總不能說,看他婚后出軌她不介意。
“風趣,幽默,話多,愛笑。”
總之一個都跟他不挨邊。
被完美排除在標準之外的周晟安在那一刻意識到,他胸腔里像女巫的藥水一樣沸騰的情緒,叫做狹隘的嫉妒心。
他是一個枯燥的人,有著枯燥既定的人生,而她喜歡的是與他恰恰相反的人,所以付出了那麼多代價來拒絕他。
她拋棄他后重新選擇的對象并不足以與她相配,但這是僅僅他個人主觀的評判,憑什麼對她的婚姻指手畫腳?
也許幽默就是那個男人身上他不能及的地方,她是一個有趣的人,所以會選擇同樣有趣的男人。
除了肉體上的歡愉,她還需要靈魂上的共鳴,他給不了她。
周晟安從小就知道自己該走怎樣的路,肩負著怎樣的責任,娛樂也好、女人也好,他從來沒有過多欲望。
在他這個位置上,愛情是最不需要的東西。
他不能否認白清枚身上鮮活的自由的生命力深深吸引著他,起初對她是出于對未來妻子的責任,這份責任在什麼時候發生的變質,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但從某個時刻開始,他被工作所填滿的生活,也會開始期待下班之后回到家的時間。
期待見到一張靈動爛漫的臉。
他很少有私欲,可他想要的人,并不想要他。
他端起面前那只茶杯,手指握上去溫熱,入口卻是涼的。
茶葉是好茶葉,只是泡茶的人不專業,比起白清枚的茶藝要遜色很多。
明明那時在白家,她還會故意當著白翰名的面和他玩暗度陳倉的小把戲,沒過多久就變了。
以后她也會對別的男人做一樣的事,會煮茶給他喝,會主動坐到他腿上向他索吻,會做一切曾經和他做過的事。
那口冷茶變得難以下咽,周晟安擱下杯子。
“你那個發小呢。”他問,“我以為你跟我退婚,會選擇他。”
“方圍啊。我上次說過了,我跟他沒什麼。”白清枚不以為意,“我們一起長大的,他在我眼里沒性別。”
雖然方圍自己打死都不承認,但他小時候可是有過給她們展示撒尿有多遠的黑歷史,一個你見過他所有黑歷史的發小,會讓人沒有一點世俗的欲望。
跟他結婚?宣誓的時候都會笑場。
再說聯姻里全是利益,到時候朋友都做不成。
“你跟張九刓認識多久了?”
“老早就認識。”
同個城市同個圈子,只不過不是一路人,以前不熟罷了。
“和他相處得很好?”
白清枚不明白他問這些做什麼,他不是一個關心別人私事的人。
“還成吧。”
“打算什麼時候訂婚?”
“沒意外的話,今年夏天。”
周晟安從那張椅子上起身,有一只封閉的箱子短暫地在驕陽下打開過一道縫隙,又再度關進不見天日的谷底。
黑色大衣映襯著他棱角分明的面龐,那一身克己復禮的氣質太正也太沉穩,往往會讓人忽視他其實是一個很英俊的男人。
“那恭喜你。”周晟安退回到自己該處的位置,說自己該說的話,“很高興你遇到一個滿意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