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云窈倏地睜大了眼睛。
紀家的家法,是很殘酷的。
她見紀淮洲過來的時候,十分淡然,還以為他會有解決辦法,沒想到他的辦法竟然是接受家法。
這件事都是因她而起,她絕對不可能袖手旁觀!
“是我讓成帆打的。”桑云窈趕緊開了口,看向紀老爺子,眼眶紅通通的,聲音也顯得委屈巴巴:“對不起老爺子,是窈窈不對,窈窈不該讓成帆動手的,都是窈窈的錯,和淮州無關。”
紀淮洲聽到身后傳來的嬌糯嗓音,黯淡的黑眸深處,涌出了一絲光亮。
紀景程聽后,立刻反駁道:“明明是成帆先動手的,桑云窈你……嘶!”
紀景程趕緊捂住了自己腫起的右臉,他現在都不能正常地張口說話,否則會被疼死。
那個成帆明擺著是受了紀淮洲的旨意,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他動手,可現在看到桑云窈護著紀淮洲,紀景程心里萬般不是滋味!
“窈窈,你是因為之前景程犯的錯誤,所以還對他懷恨在心,才讓成帆動手的嗎?”紀老爺子感慨一聲,說道:“你答應過我這個老頭子,以前的事情就一筆勾銷的。”
紀老爺子不想偏頗,但也不想家族內斗。
他是紀家的掌權人,只想著紀家這一大幫子的人,都安安穩穩的。
“是,也不是。”桑云窈垂了垂眸,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腿,緩緩開口道:
“淮州安排了專家團隊,為我診治雙腿,讓成帆帶我去了醫院,卻沒想到我在醫院遇到了紀景程和我的妹妹。我并未招惹他們,他們卻出口嘲笑我的腿……”
“桑甜甜?”紀老爺子聽到這里,臉色變了變,一道冷厲的眼神掃向紀景程,質問道:“你怎麼還與桑甜甜在一塊兒,你們去醫院做什麼?”
桑甜甜與她的母親柳如芬,是在桑云窈的母親沈晴去世后,才被桑正國接回桑家的。
桑甜甜與紀老爺子見面的時候,已經有十歲了,小小年紀就能說會道,反倒是讓人覺得市儈。
或許不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紀老爺子并不喜愛她,哪怕知道她是桑正國的親女兒,桑老爺子的親孫女。
他眼里認可的桑家孫女,只有桑云窈一個人。
“我……爺爺,我……”紀景程支支吾吾的。
李明珠趕緊道:“啊,景程是幫我去開藥的,我最近有些頭疼氣喘,桑甜甜纏著他跟他一塊兒去呢!老爺子,這事兒你可不能怪景程,是桑甜甜非得跟著他,回頭我還得找桑正國好好聊一聊,窈窈都已經嫁給淮州了,桑甜甜怎麼能再繼續糾纏景程呢,姐妹倆一個跟叔叔,一個跟侄子,這傳出去還不被人笑話,實在是于理不合。”
紀老爺子看向紀景程,有些不耐道:“景程,你也知道于理不合,盡快和桑甜甜搞清楚關系,我不想再聽到對紀家不好的傳聞。”
“知,知道了爺爺……”紀景程回答完,憎恨的眼神看向了桑云窈,卻又有些心虛。
因為桑云窈知道桑甜甜懷孕的事情,要是她抖出來的話,自己一定會被爺爺罵死。
“現在,給我向窈窈道歉!”紀老爺子呵斥道:“窈窈好歹與你是青梅竹馬,現在又是你的嬸嬸,你怎麼敢嘲笑她的?紀景程,我們紀家怎麼出了你這麼一個混賬,竟做一些混賬的事情!”
“爺爺,我沒有,我……”紀景程想解釋,嘲笑桑云窈的不是他,是桑甜甜。
可他知道,搬出桑甜甜,更會惹爺爺生氣,只能硬著頭皮道歉:“對不起,窈窈。
”
“什麼窈窈!叫嬸嬸!”紀老爺子瞪了他一眼。
紀景程咬著嘴唇,右邊的臉疼得他眼花,他握緊了拳頭,這個稱呼卻一直叫不出口。
他不想叫。
紀老爺子揮起拐杖,重重地在他腿上敲了一下,紀景程差點痛得跪了下來。
李明珠見狀,趕緊捏住他的耳朵,吩咐道:“景程,你說說你,怎麼能這樣對窈窈呢!都是你不好,以前傷了窈窈的心,現在還這樣不尊重窈窈,快叫窈窈一聲三嬸嬸。”
紀淮洲這時候也不痛不癢地補刀:“窈窈如今已經是我的妻子,景程,你可不能沒大沒小。”
紀景程氣得紅了眼眶,不甘心地喚了一聲:“嬸嬸。”
紀老爺子也不想氣氛再這樣凝固下去,看向桑云窈,溫和地開口道:“對了窈窈,你不愿意回門,我也沒有強求,但正國畢竟是你的父親,桑家也畢竟是你的家,我想著這周末請他來家里吃頓飯,把事情都說開,你覺得怎麼樣?”
“好的,我都聽您的。”桑云窈乖巧地點了點頭。
一聽紀老爺子要見桑正國,紀景程和李明珠面面相覷,兩個人的臉色都很局促。
要是桑正國把桑甜甜懷孕的事情說出來……
但紀老爺子并未注意到,只是出聲提醒:“景程受這一拳,也是自作孽,之前的事情我也心知肚明,窈窈已經很大度了。以后,誰再攪得家里天翻地覆,就休怪我動用家法。”
李明珠連連點頭,找了個借口,就拉著紀景程離開了。
家里瞬間安靜了許多,紀老爺子拉住桑云窈的手,愧疚地說道:“窈窈,讓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