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事禁不得細想。

桑窈由衷建議：“思雨，你真想知道，不如自己去談戀愛？”

洛思雨，母胎solo。

戀愛經驗為零，堪稱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的典范。

洛思雨有苦說不出：“我那是不想嗎？我那是不能啊！”

上學時是沒桃花，當了制片人后投懷送抱的男明星倒是前赴后繼了。

那晚她剛進酒店，就發現上午面試過的男演員正躺在她的床上，試圖讓她“潛規則”。

洛思雨嚇得連夜換了個酒店。

可第二天公布男主演名單時，那男演員落榜，還是哭著來鬧事：“洛制片，你昨晚在床上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因為這件事，洛思雨看著滿圈子的帥哥根本不敢沾手。

桑窈勸她：“圈子里的不好找，我讓商璟給你介紹一個？”

八卦這個東西之所以迷人，就是因為話題主人公不是自己。

洛思雨察覺到苗頭不對，立刻轉移話題：“還是聊聊女主演的事情吧，你怎麼想的，有人選了嗎？”

桑窈道：“發個招募信息吧，選新人。”

洛思雨：“全劇組新人？”

“有什麼不可以？”桑窈笑，意氣風發，“我從前能出來一部《破空》，現在也能出來一部《戒斷》，演員固然重要，但我會讓他們知道，一個好導演更重要。”

*

桑窈面試女主演的時間是擠出來的。

為了不耽誤拍戲進度，提前拍了沒有女主的戲份，又連夜面試。

合適的女主演沒那麼好找，她一天一夜沒睡，以至于接到慕薇的電話，聽到她的指控時整個人是懵的：“桑窈，逼死我你就滿意了是嗎？”

桑窈頭痛地揉著太陽穴，“你把話說清楚。”

慕薇冷笑：“你還裝什麼？如果不是你挑唆，商璟會讓業內對我進行封殺？現在整個娛樂圈都在看我笑話！”

“我沒興趣做這種事。”桑窈一口否認，話落又想到了什麼，轉口道：“你等我消息。“

她說完不等慕薇回答就把電話掛斷，轉而打給商璟。

電話接通得很快，聽聲音像是在開會。

但事急從權，她顧不得這些，直接問：“慕薇的事情是你讓人做的？”

商璟轉頭和會議室的人說了句稍等，起身走出會議室。

會議室外是一片巨大的落地窗，商璟逆光站著，桑窈有些看不清他的臉。

只聽他的聲音淡淡的：“是。”

果然是這樣。

桑窈無奈道：“放過她吧。”

商璟拒絕：“做錯了事就要有懲罰，我早就警告過她。”

“那懲罰未免太重。”

“所以她想從你身邊奪走我，你覺得是小事？”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桑窈恍惚間仿佛又回到從前那種無意義的爭吵中，“不管怎樣，那也是我和她之間的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商璟嗓音冷了幾分：“我早就說過，沒有人可以再傷害你。”

商璟的確對這句話身體力行。

齊夢莎和她背后的主謀被判了十年監禁，商璟為了殺一儆百，她們背后的家族一個也沒放過，一夜之間全部從京城消失。

桑窈當然知道他是為了她好。

可她不喜歡這種事事被他包攬的無力感。

這種感覺在他為了毀掉陳亮入股天娛影業時有過；在他不和她商量，輕飄飄解決了桑家時更甚。

他打著為她好的名義，事事替她做決定，處處控制她的人生。

她是受他庇護的金絲雀，他寵她愛她，同樣也輕視她。

這場交談不歡而散。

*

桑窈收拾好心情繼續工作，面試第三天，終于找了她心目中的“向南”。

那是上戲剛入校的新生，叫林瑟瑟，毫無演戲經驗。

可她看向“喬木”時那種愛慕、掙扎、痛苦的眼神表演得太好太好，仿佛是為這個角色而生的。

作為新人，林瑟瑟當然也有很多不足，但桑窈從不介意這些。

她來得晚，沒有參與過劇本圍讀，桑窈抽空就和她聊劇本，對方也很有靈性，對人物的心理拿捏的十分精準。

拍攝的時光總是枯燥卻迅速。

轉眼就是半月，國慶過后，海城終于有了秋季的涼意。

至于桑窈和商璟，距離上次電話里的那場爭吵，也有半月未曾聯系。

雙方都是倔強的人，誰都覺得自己沒錯，誰都不肯低頭。

今晚收工早，桑窈為了緩解劇組上下的壓力，主動提出去聚餐。

還是之前包場的清吧，洛思雨坐在桑窈邊上陪她喝酒，邊喝邊感慨：“你打算怎麼辦，就一直這樣晾著？”

“嗯。”桑窈盯著酒杯發呆。

她酒量不錯，不過喝一杯就會上臉。明艷的雙頰坨紅，眼睛水盈盈的。

“以前吵架就是，總要我低頭，要我服軟，現在復合了，又要故態復萌。”

洛思雨還是第一次聽桑窈提以前，根據觀看多年偶像劇的經驗，她嘗試去勸：“男人嘛，很好哄的。”

“總是主動也會累的。”桑窈笑了笑，只是笑容不達眼底，“我是來談戀愛的，又不是來當舔狗的。他接受不了現在的我，分手是早晚的事。”

她話里的悲觀也太明顯。

洛思雨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選擇無條件站在桑窈身邊。

她和桑窈干了一杯，“說得對，讓他來哄你。”

“哄什麼？”趙哥搖著調酒杯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