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是在怪我嗎？”何玉珍眼中含淚，“我二十歲就跟了您，舍棄了影后的地位，沒名沒份跟您到現在……這些我都不在乎。只是桑窈不是可以托付的人，她對阿璟只有利用。長痛不如短痛，我也只是為了阿璟著想啊……”

一提起這些，商霆便覺得心中有愧。

他和商璟的母親是商業聯姻，對何玉珍實在不公平。

商霆嘆了口氣，把人摟進懷里，漸漸冷靜下來：“你說的對，長痛不如短痛，有些話，我要親自找阿璟說清楚。”

*

與此同時，祁氏集團董事長辦公室氣氛壓抑。

祁董事長陪著笑臉，對閑適坐在沙發上喝茶的男人道：“商總突然拜訪，怎麼不提前打聲招呼？”

商璟含笑回敬：“你兒子背后耍手段的時候，和我打過招呼嗎？”

祁董事長頭皮發麻：“我能不能問問，他到底哪里得罪您了？”

“覬覦了不該覬覦的東西。”商璟放下茶杯，“祁董事長，這是我第一次來您公司，相信也是最后一次。我的耐心有限，務必好好提醒祁奕成先生適可而止，否則祁氏公司的大樓我不介意改姓商。”

*

《戒斷》的拍攝已經進入尾聲。

平安夜這天，有兩名扮演特警的演員正式殺青。

他們最終發現了喬木的秘密，就在他們準備打電話給警局報告的當口，被喬木一槍射穿腦袋，當場死亡。

桑窈喊“卡”后，兩個人從血泊中起來，臉上還沾著血漿，眼眶紅紅的，沒能從戲中出來。

趙蓉蓉拿出一早就準備好的鮮花小跑著遞過去。

桑窈也走過去，一人給了一個擁抱，“殺青快樂。”

兩個演員眼眶更紅了。

剩下的幾場戲不算多，今日收工也才六點。

張溱峰平安夜送溫暖，不僅人手一個紅富士蘋果，還安排了晚上的聚餐。

桑窈沒去參加。

商璟回到京城后兩人一直都沒聯系，桑窈知道他工作忙，并未去打擾。

只是他說過平安夜會來看她，她特意把時間空出來。

桑窈提前回到酒店呆著，這時候才問商璟：「你什麼時候來？」

過了片刻后商璟才回復：「最近事情太多，一周后再來見你。」

這還是商璟第一次爽約。

桑窈不知道他在忙什麼，但年關將近，就連她那家不怎麼開張的影視公司財務都忙得團團轉，沒抽出空來也實屬正常。

大多數時候她都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女友。

桑窈雖然失落，但也理解。

她回復：「你還在公司嗎？」

商璟直接發了一段視頻過來。

總裁辦燈火通明，十多名秘書坐在辦公桌前忙碌。

商璟：「董事會近期要有變動，時間有些趕，實在沒能抽出來空。」

他還發了一串語音：「這算臨時抽查？對結果滿意嗎？」

他嗓音堪稱蠱惑人心。

桑窈聽得臉紅心跳，立刻回復：「誰要抽查了？」

她說完就退出微信，點開外賣軟件在頁面挑挑選選，點了十多份夜宵外加一捧價值520的蘋果花束送到商璟公司。

桑窈把訂單截圖發過去。

「資本家也別忘了給員工加點糧。」

「平安夜快樂。」

*

一周后董事會如期而至。

許久未曾出現在公司的商霆難得到場，面臨的卻是更換董事長的局面。

父子反目成仇這樣，一路走來，難免引來打量的眼光。

他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人，即便這種時候，依舊從容不迫。

他提前一個小時出現在商璟辦公室，神態自若地在商璟辦公桌對面坐下，淡淡道：“聊聊吧。”

雪后初晴，是個艷陽天。

商璟逆光坐著，輕笑：“您要聊什麼，不妨一會兒在董事會上說就行。”

商霆搖頭，“不聊公事，你一直拒絕見我，我也只能來這里和你談心了。”

商璟冷眼看著，沒說話。

他從前有多敬重眼前的男人，如今就有多厭惡。

商霆對他的態度習以為常。

他也不在乎，自顧自說道：“你為桑窈做到這種地步，值得嗎？”

“我心甘情愿。”

商霆一字一句問：“那你有沒有想過，她根本不愛你。”

商璟不為所動，“你挑撥離間的招數用錯人了。”

“這麼低級的招數我也不屑用。”商霆步步緊逼，“你心里應該清楚，她從高中接近你開始心思就不單純。她這樣的人，愛的永遠是她自己。你要作踐自己報復我那一晚，你猜她為什麼這麼正好會出現？你覺得她是來拯救你的？”

“閉嘴。”

“你知道我打了幾次電話她才愿意去找你嗎？她還收了我一筆錢，五百萬……”

“我讓你閉嘴！”

商霆后面的話實實在在刺痛了商璟的耳膜，他近乎暴怒的低吼。

商霆卻終于露出滿意的微笑。

他柔聲開口，似安撫：“我知道，你像你母親，總是要追求那些虛無縹緲的愛情。可這些都靠不住，骨肉至親才是最可靠的。你為了一個根本不愛你的人對你的父親出手，真的值得嗎？”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商璟沉聲，“今天這場會議不會因為這些話有任何改變。

孫瀟，送客。”

*

商氏集團原董事長商霆退任，其獨子商璟繼任的消息一經放出就引起了金融圈的動蕩。

媒體盛贊商璟年少有為，商氏集團股票一路創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