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
“陛下,有歹人當街行兇,刺殺臣的女兒,大理寺偏逢昨夜走水,臣以為并非巧合,定有人故意為之,還請陛下徹查。”蘇青之跪在殿前,字字慷慨。
“臣附議。”殿上附和聲四起。
“江世子,聽說那日你及時趕到,你來說說是什麼樣的情形。”景德帝威嚴沉重的聲音響起。
“回陛下,那日我趕到時見一個面容盡毀臉上都是烙印的女子向蘇三姑娘襲來,聽蘇三姑娘說,那人看起來酷似已逝的瑾王側妃—蘇蓉。”江景淮身姿挺拔,說出的話確是讓人震驚。
在朝上的蘇錦舟和蘇青之震驚的看向江景淮,此事蘇明月并未提起。
江景淮知道蘇明月是怕沒有證據李誠昭會全身而退,一個稍有不慎還會被他反咬一口。
但就算沒有證據,也能在人們心里埋下一個懷疑的種子。
李誠昭站了出來,“江世子莫要拿我故去的側妃開玩笑了,斯人已逝,許是蘇三小姐看錯了。”李誠昭一副黯然傷神的模樣。
“是臣唐突了殿下,只是那賊人實在狡猾,竟然誣陷說是殿下特意毀了她容貌讓她殺害蘇明月,這何其可笑,且不說殿下待人一向溫和,主要是殿下也沒有害明月的理由啊。”
“殿下先前一直愛慕明月,總不能因為由愛生恨明月拒婚生了殺心吧,殿下不是那樣的人,一定是那賊人特意模仿蘇側妃,嫁禍殿下。”江景淮態度極其恭敬。
【第90章 易容術】
李誠昭眸中閃過一絲暗色。
看來蘇蓉那個蠢貨真的暴露了自己,叫蘇明月認了出來。
江景淮所言話中有話啊。
“賊人實在狡猾,多謝江世子信任。”李誠昭嗓音溫和。
“大理寺卿。”景德帝開口。
“臣在。”
“蘇三小姐遇刺一事,必須徹查,朕倒是要看看,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在京都如此行事!”景德帝厲聲,也是在給朝上的文武百官提個醒。
能及時燒地牢讓人證消失,必定不是等閑之輩。
下朝后,御書房。
李誠昭跪在地下,面前的景德帝手里拿著奏折坐在椅子上,不怒自威。
“老五,你那個側妃,是真的離世了吧。”景德帝開口,像是在問家常。
“父皇,兒臣側妃病逝府中,親友都前來吊唁,怎會有假。賊人如此構陷混淆視聽,裝神弄鬼,實在可恨。”
李誠昭說的真摯誠懇,看起來厭惡極了賊人。
“嗯,朕知道你性子最為和善,也沒有要對蘇家老三下手的理由,跪著干嘛,起來吧。”
“謝父皇。”
“那你心中可有懷疑之人?”景德帝抬眼看他,臉上掛著一抹極淡的笑容,“沒事,朕就隨便問問,你盡管說你的,朕自有考量。”
“兒臣以為,此人必定在上京有一定地位,否則無法做出昨日之事來。蘇三小姐不過閨閣女子,沒聽說跟誰有仇有怨,兒臣覺得刺客很有可能是沖著蘇家來的。”
“裝神弄鬼讓蘇三小姐誤以為是兒臣側妃,兒臣不禁懷疑此人亦與兒臣關系不睦。”
景德帝似是在認真思忖李誠昭的話,“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曹公公,你說我這兒子怎麼樣?”景德帝沒抬頭,笑著看奏章。
“殿下乃是人中龍鳳,又待人溫和良善,自然是極好的。”曹公公笑的恭敬,生怕說錯一句話。
“皇宮之中哪有什麼真正良善之人吶。”景德帝淺笑,感嘆一聲。
瑾王若是真的待人良善溫和,也不會能到如今能與太子分庭抗禮的地步。
皇宮嘛,有點手段很正常。
嬪妃們有手段,皇子們有手段,那些臣子們更是一個比一個的精明。
有野心有心機很好,只是做人必須要有底線。
滿朝文武皆知,蘇家做純臣沒站隊。同時蘇青之又與景德帝相交多年,蘇家深沐皇恩。
有人是真要等不及了,連蘇家都要動。
他這些兒子臣子們啊,還真是不讓他省心。
蘇青之和蘇錦舟回家后直奔蘇明月院內,蘇明月今日沒有出府。
蘇錦舟率先開口,語氣沒有平時的那般玩笑,認真了許多,“蘇明月,江景淮在大殿中說你認出那面容盡毀的刺客像蘇蓉?怎麼回事?”
“不是像,我覺得那就是她。”蘇明月道。
“蘇蓉不是病逝了嗎?咱們還親自去吊唁過呢,確實看到了尸體,閨女,你怎麼如此確定?”蘇青之疑惑道。
蘇蓉雖然死的蹊蹺,但他們確實看到了尸身。
與蘇蓉一般無二,他不相信蘇蓉還能死而復生。
“父親可曾聽說過南疆易容術。”蘇明月嗓音清澈。
上一世她嫁給李誠昭后,她才知道李誠昭私下竟然與南疆人有聯系。
找人易容成蘇蓉的樣子,不是什麼難事。
“有所耳聞。”蘇青之道。
南疆慣是善用這些旁門左道裝神弄鬼,不僅易容術已練得出神入化,這個國家的巫師更是癡迷于各種蠱毒的煉制。
“但我大夏無人會此術啊,明月,會不會是有人裝神弄鬼特意恐嚇你?”蘇青之道。
南疆人會易容術的人不少,但并非人人都精通,而他所見尸體與蘇蓉幾乎一般無二,能達到此等出神入化的易容之術,恐怕也就只有南疆大巫師和她的四個關門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