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言恐懼極了,明明他就沒干過這事,怎麼就這麼一大頂帽子扣他身上了?!
“老五,你怎麼看此事啊。”景德帝喜怒不辨。
李誠昭拱手向前,“父皇,南安王叛亂如此順利進京,京城內一定有高官與其里應外合,只是是否是太子殿下還需要查證,畢竟皇兄著實沒有什麼理由做出此等事來。”
“但荊州安州讓叛軍如此順利的入京,該究其責!”李誠昭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
景德帝點了點頭,“朕已經宣他們入宮了,等著便是。”
“各位愛卿不必如此緊張,朕只處理有罪之人,不會傷及無辜。”景德帝嘴角浮起一抹淺笑,“愛卿們無罪,朕自不會拿各位如何。”
話雖是這麼說,但為官多年,誰都知道景德帝向來喜怒不形于色,越是如此淡定,越是危險。
尤其是那些站隊太子的官員此刻心中更是忐忑,生怕被牽連。
“諸位對此事可還有什麼見解?”
一時間,殿內鴉雀無聲。
蘇青之安靜的站在下面,低著頭,不想卷入紛爭。
“臣大理寺卿白荊倫請見陛下。”一聲高揚清脆的聲響打破了殿內的寂靜。
這道聲響將殿內眾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宣。”景德帝沉聲。
“陛下,南安王不忍酷刑,沒怎麼審就招供了,這是其供詞。”白荊倫將口供遞給曹公公。
曹公公又遞給了景德帝。
供詞上的確寫的詳盡,提到了王陽明,將王陽明所說的太子要求寫的十分詳盡,也寫了自己如何后悔,寫了跟景德帝的幼時情誼,妄想景德帝饒他一命。
景德帝固然珍惜親情,但不是個傻的,頂多讓他死的痛快些。
“罪臣請見陛下!”兩道凄厲的聲音傳來。
“宣。”
荊州安州節度使跪在了殿前,“陛下,臣有罪,南安王有陛下親賜的玉佩,臣又收到了太子的信件以為這是陛下的暗旨這才沒加以阻攔,要是知道南安王有此等野心,臣就算豁了命也不會讓他如此順利入京啊陛下!”
“你們在誣告!我何時給你們寫信了?!”李成言音量拔高。
【第109章 廢黜】
“信上有太子私印,豈能有假?”荊州節度使聲淚俱下,“陛下,微臣對大夏和陛下忠心耿耿,您是了解臣的為人的啊,還請陛下明鑒!”
景德帝沉思。
他的確了解荊州安州兩位節度使的為人,年少時他曾親自領兵征戰過,這二人那時便忠心跟隨,甚至荊州節度使傅峰九還給他擋過一次箭。
正因為如此,他才將其任命其要職。
只是當年一心為國,血戰沙場,有馬革裹尸猶不悔的血性。
現在安的是什麼心思就尚未可知了。
傅峰九跪的筆直,心中確實忐忑至極。
當時南安王入關時,他其實有所懷疑,但南安王手持著陛下的玉佩,又有太子的信件,饒是他有所懷疑也自欺欺人的放行了。
荊州不比邊關州郡,有數萬兵馬坐鎮,只是個近京的普通州郡罷了,撐死也只能湊出一萬士兵。
而且那些士兵多年沒上過戰場,怎麼能抵擋過青州軍。
數年的富貴生活讓他變得越來越散漫隨性,早已沒有了當年的那腔孤勇,只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有太子的信件當做借口。
“傅節度使真的給自己的不作為找了個好借口啊。
”景德帝笑出了聲。
笑的人膽戰心驚。
“臣有罪!”傅峰九雙手伏地,又是一個叩首。
景德帝眼神復雜的掃過不斷磕頭認罪的傅峰九。
什麼時候那個在戰場上一腔熱血滿腔忠勇的少年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怕是年少的他自己都會不齒現在的做派吧。
這些年變了太多人和事了。
景德帝無言片刻,“諸位愛卿覺得朕該如何處置?”
“陛下,傅節度使和辛節度使有失察之嫌,但事出有因應還請陛下從輕發落,但太子殿下身為儲君卻聯合叛軍謀逆,實屬大罪,還請陛下處置!”兵部侍郎肖大人跳了出來。
“太子殿下有意圖謀權篡位之舉,請陛下定奪處置!”吏部侍郎尹大人也站了出來。
“臣附議。”不少官員站出來讓景德帝處理太子。
“陛下,太子心性單純,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心思,這就是有人故意栽贓,太子絕無可能做出此等事來,定是有人偷了太子的私印!”林相拱手。
“證據已然擺到殿前,更何況太子私印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讓人偷盜,林相無憑無據,此等開脫未免太過蒼白了些。”高陽王嘲諷道。
李成言想了很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他的私印怎麼讓人偷取了?!
怎麼可能,知道他私印的人就那麼幾個,全是他極為信任之人,不可能害他啊。
景德帝揉了揉眉心。
他當然知道不是李成言。
他自己的兒子他還不了解嗎。
李成言天資愚鈍,事事需要林相和皇后提點,林相和皇后都是穩重的性子,不可能如此行事。
但李成言確實不適合太子之位。
他原本以為這個兒子能夠在林相和皇后的熏陶之下變得聰明那麼一點,沒想到還是愚鈍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