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章
墨靖堯什麼都好,唯一的缺點是不喜歡喻色。
相識六年,結婚三年,從未變過。
秋深天寒,霜降夜長。
時針指向晚上11點59分,墨靖堯準時回了家。
他穿著一身黑紅交錯的賽車服,身姿挺拔,張揚帥氣。
“靖堯,你怎麼穿著賽車服就回來了?這麼晚還在練車?”
喻色放下手中剛煲好的龍骨湯,連忙走到門口給他拿拖鞋。
“我的事,你管得著嗎?”墨靖堯冷冷看著她卑微彎腰的姿勢,嗓音薄涼。
猝不及防的話,讓臉上還掛著賢妻之笑的喻色心如刀絞。
三年了,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厭惡自己……
喻色直起身子,雙手無措地捏住衣角:“……我給你煲了湯,我去給你盛……”
說完,她便要轉身要廚房走去,但被墨靖堯扯住了手腕。
“聽說你不僅跟你暴發戶老爸告狀,還找我媽說我結婚三年來碰你的次數,寥寥可數?”墨靖堯無視喻色眼中的酸楚,嗓音寒涼刺骨。
“我……”喻色剛要開口,墨靖堯已經將她逼至墻邊,抬手掐著她的下巴。
“墨太太,喻色小姐?你為什麼就這麼喜歡我?喜歡到要在蘭怡的賽車上動手腳?”他臉色陰沉,一雙漆黑的眸子像是淬了毒。
喻色下巴生疼,酸澀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不敢反抗。
“我沒有……”
墨靖堯冷哼一聲,毫不留情地松開手,神情滿是憎惡。
“堂堂雷霆汽車俱樂部未來掌舵人敢做不敢認,真令人惡心!”
他冷聲譏諷著,直接進了側臥,隨后將房門重重一關。
“嘭”的關門聲,像匕首般扎進了喻色的心臟。
渾身上下,頓時傳來了鉆心刺骨的痛感。
三年了,每天回家,他留給自己的,永遠都是這樣一個決絕的背影……
一夜無眠。
第二天,喻色早早起了床,想給墨靖堯做一頓豐盛的早餐。
可下樓一看,墨靖堯的拖鞋已經擺在了鞋架上,人卻不見蹤影。
保姆張嬸在屋外打掃著衛生,見喻色起來了,連忙進來打招呼。
“太太,早飯我已經做好了,在鍋里溫著呢。”張嬸客客氣氣說完,不敢抬頭去看喻色。
據說,這別墅的男主人墨靖堯曾有個情投意合的賽車手女友,但喻色為了嫁給墨靖堯,暗中命人在賽車上做了手腳,導致她的情敵車毀人亡。
所以這三年來,墨靖堯和喻色的感情一直都是相敬如‘冰’。
張嬸兢兢業業給他們做了幾年保姆,工作得如履薄冰。
她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得罪了喻色,以后的日子更難熬。
“他幾點出去的?”喻色洗漱完,一邊吃飯一邊問道。
“天剛亮便走了……”張嬸欲言又止。
喻色握著筷子的手一頓,輕聲問道:“他……又去了陵園?”
天剛亮便出門,也只有那個地方能讓墨靖堯如此迫不及待了。
張嬸點了點頭,大氣不敢出。
“知道了,張嬸你去忙吧。”喻色輕嘆一聲,對著張嬸說道。
放下碗筷,她再無一絲食欲。
陵園墓地,葬著許蘭怡——
一個如同魚刺般,卡在喻色心中整整三年,無法剔除的名字。
那個女人,是墨靖堯心中的朱砂痣,白月光。
——亦是他心底的未亡人。
01.章
02.章
喻色苦笑一聲,胸口傳來一陣鈍痛。
她愛了六年的男人,一直都在思念別的女人……
看著窗外樹梢上的冰針銀霜,喻色想起墨靖堯前幾天風寒感冒還沒好徹底,不能再次受寒。
她嘆了口氣,從衣柜中翻找出一件黑色大衣,開車朝陵園駛去。
天空灰蒙蒙,整個陵園煙霧繚繞,霧氣極重。
喻色將車停好,攏緊身上的呢子衣,隨后抱著黑色大衣朝墓地走去。
走了好一截路,她才看清身穿賽車手制服的墨靖堯,正站在許蘭怡的墓碑前發呆,眸光中滿是悲慟。
三年了,他看許蘭怡的眼神從未變過,盡管眼前已經是座墳。
但他看自己的眼神,卻是愈發的厭惡和憎恨……
“靖堯。”喻色朝他走了幾步。
墨靖堯晃了晃神,轉眸看向喻色的眸子暗沉了幾分:“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這個女人的存在,會驚擾了蘭怡的美夢。
喻色心口的窟窿又開始隱隱作疼。
“這里太冷,你感冒還沒好,跟我回去吧。”
說完,她便將手中的黑色大衣遞給了墨靖堯。
她剛來沒多久就已經覺得手腳冰涼,更何況這個男人天剛亮就已經站在這里。
“冷?你覺得冷嗎?”
墨靖堯冷冷掃了她一眼,沒有伸手去接她遞來的衣裳,反而步步朝她逼近。
他走到喻色跟前,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透著絲絲暖意,但說出的話,卻讓她徹身寒涼。
“蘭怡在這里躺了三年,你覺得她冷不冷?”
聽到那個女人的名字從他嘴中親口道出,喻色的心口猛地一陣抽搐,密密麻麻的絞痛瞬間襲來。
她艱難吸了口氣,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三年夫妻,一千多個晝夜的陪伴,你對我就沒有一點點感情嗎?”
她想,哪怕這個男人騙騙自己也好,她也不妄自己這些年來的付出……
喻色那清瘦又倔強的模樣讓墨靖堯有些精神恍惚。
他心頭莫名升起一絲憐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