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迫出局
即使已經在北京生活了十二年,姜南初還是不太能適應北方的冬天,那麼干、那麼冷。
與她之前二十年生活的環境,簡直南轅北轍,但是為了那個男人,她還是留了下來,只是因為想和愛的人在一起。
年輕的時候誰還沒有盲目過。
出門之前,她拿出手機倚靠在門板上,撥通了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你出差回來了吧,能回家一趟嗎?”
“公司有點忙,過兩天吧。”
姜南初假裝聽不到手機那頭隱約傳來女人壓低的聲音,盡量用平穩的語氣又說了一次:“你忙什麼?我......”
陸司寒覺得今天的姜南初有點不一樣,“公司的事說了你又不懂,是家里哪兒又壞了?還是?”
“不是那些事,是我想你陪我一起......”
陸司寒不耐煩的打斷她:“我剛出差回來公司一堆事等著處理,哪里有空陪你。”
搞了半天還是老一套,讓他厭煩無比,直接就掛上了電話。
姜南初聽著手機里被掛斷的嘟嘟聲,愣怔了很久,推開門往醫院出發。
她都已經那樣的祈求他了,他都無動于衷。
她想不明白他怎麼能那麼忙,忙到已經20天沒有回家,忙到連讓她把話說完的時間都沒有。
明明他們曾經那樣深愛過,經歷過那麼多的挫折才能在一起,怎麼就成了眼前的局面。
難道所有熠熠生輝的愛戀,都經不起漫長的平淡生活,在流年里變得暗淡。
陳醉看到她的時候,下意識的往她身后看了看。
“病人家屬什麼時候來?做活體穿刺要局部麻醉的,雖然手術過程不會痛苦,但是取完病理組織藥勁兒過了,恐怕你自己沒辦法回去。
”
“我不需要人陪,自己就可以。”
陳醉看著她被厚重的羽絨服包裹著過分單薄的身影,眸底里倔強而堅定的水光,到底沒有再說什麼,讓檢驗科的同事領著她換衣服進了手術室。
躺在手術床上的時候,姜南初很害怕,只能攥緊了手指告訴自己沒什麼大不了的,要堅強。
手術的過程比姜南初想象的更加痛苦,她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對麻醉劑有不耐受性,為了能堅持下來,她把手術床上的床單都抓破了。
實在太疼了,姜南初不知道原來還可以這麼的疼,疼的她恨不能當場死過去,一了百了。
醫生也沒有料到她這麼能忍,膽戰心驚的快速做了穿刺,并建議她在醫院住兩天,等檢查結果出來了再出院。
想到今天陸司寒打電話的時候說過兩天才回家,住院的話他應該也不會發現的,何況她挨過上午那一遭,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回得去。
這時候她甚至帶著一分期待,如果陸司寒回家發現她不在,會是什麼反應。
他會不會慌張?
各種思緒困擾著她,身體上的病痛難得竟然被緩解了幾分。
兩天后,陳醉把檢查單遞給姜南初的時候,她已經預料到了是最壞的結果,因為他眼里的憐憫太過明顯。
“姜小姐,手術是必須要做的,你應該住院為后面的手術做準備。”
陳醉的視線落在姜南初胸.前,語氣有點艱澀,“雖然你這麼年輕就要切除.......是很難接受,但是能阻止癌細胞擴散是現在最重要的。”
姜南初怔怔的聽著,直到陳醉把紙巾遞到她眼前才察覺,不知道何時自己竟然哭了。
陸司寒,我以為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在溫柔的經營里,那些蒙塵的感情還能再度熠熠生輝,沒想到現實沒有給我機會,在我還不想放棄的時候就讓我被迫出局。
第2章 不過如此
“謝謝醫生,我考慮一下,你先給我開點藥吧,家里的藥吃完了。”
回家的路上,姜南初看著窗外的高樓大廈,第一次產生動搖。
當初怎麼就能懷著一腔孤勇,為了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就拋下父母、過往,在這個城市從頭開始?
如果她沒有當初那麼堅定的跟著陸司寒,那麼她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
會不會在父母身邊,有三兩好友,在熟悉的南方水鄉,有一份可以謀生的工作,和一個真正值得的人共度一生。
而不是像現在朋友沒有,事業也沒有,就連她愛的人可能也要沒有了。
可惜人生沒有如果。
只是她實在想不明白,怎麼偏偏在她動搖的時候,卻生了病。
戀愛5年婚姻7年,似乎現在除了一身傷病什麼都沒有留下。
明明擠在一個幾平米的出租屋,看不清前路的日子都過來了,他們從一開始五個人的小公司,打拼到現在的規模,房子也越搬越大,怎麼倆個人卻越來越遠了呢?
姜南初回想著這十二年的感情,像剜開自己的心。
姜南初第一次發現陸司寒在外面有人,是三年前。
那天,給他洗衣服的時候,在他貼身的內袋里發現了一張紙條。
她看到上面熟悉的筆跡,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卻像刀一樣插在了她心上,她有些站不穩,手心也開始出汗。
多麼幼稚,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傳紙條,他竟然還回復了然后放在自己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