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城呼吸驀地加重，眼底閃過凜冽的寒光，一字一句道：“好啊，用你弟弟來換你，一命還一命。”

    “你——！”

    “嘟嘟嘟……”

    蘇心棠再打過去，打不通了。

    想到江云城話里竟提到了蘇諾，她不由心慌起來。

    她又給蘇諾打電話，這孩子卻一直不肯接。

    第二天上午，蘇心棠打算去學校找他，哪知派出所來了電話，說蘇諾打架斗毆。

    蘇心棠白著臉，腦子混混沌沌趕過去，看到蘇諾鼻青臉腫坐在那里，不由氣道：“為什麼打架？你還想不想高考了？”

    蘇諾倔強地不發一言。

    跟過來的同學解釋，昨晚有人拍下蘇心棠的視頻，發在微信群，一傳十、十傳百，已經傳遍全校。

    就在這時，警察接了個電話，說道：“剛才醫院傳來消息，那孩子傷情加重，進了ICU。如果出了人命，即使是未成年，也會進少管所。”

    “不可能！明明是皮外傷！”蘇諾慌了，到底是個孩子，嚇得拉著蘇心棠哭道：“姐姐，我不想坐牢……”

    這時，蘇心棠的手機卻恰好響起，江云城的信息躍然而上。

    “我想你弟弟需要個好律師。”

    蘇心棠極力克制住顫抖的手，深吸一口氣，說：“小諾，昨晚你問姐姐的問題，不存在選擇，姐姐選的當然是你。”

    蘇諾是她的底線，是這個世界上她唯一不能失去的人！

    蘇心棠馬上去了江云城的事務所，推門而入。

    “你不要動小諾！”

    “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江云城冷冷看向蘇心棠，漠然的口吻不帶一絲感情。

第9章 你這個沒有心的女人

  蘇心棠沒什麼猶豫的跪下來，低下頭祈求：“求你，幫幫小諾。”

    江云城嗤笑道：“我的律師費很貴的，你出得起嗎？不如你去求彭老板，讓他來付？”

    “我和彭老板不熟，他……”

    蘇心棠想解釋，就看到江云城起身，走到自己身邊，彎下腰，在她耳邊輕聲呢喃著，說情話的姿態，吐露的卻是惡魔的話語。

    “給我描述下，彭老板怎麼好？”

    蘇心棠想推開他，想捂住耳朵，卻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

    她恨他！真的好恨！

    “不說我就親自檢查如何？”

    蘇心棠尖叫道：“別碰我！臟！你好臟！”

    江云城頓時燒紅了眼，眉宇間戾氣聚集。

    “臟？有你這里臟嗎？”他點了點蘇心棠的心口，“當年它是多麼輕飄飄的，害死一條人命。”

    “蘇心棠，你欠我的一輩子也還不清，除非你能讓阿冀活過來。你能嗎？所以你注定要被我折磨一輩子。”

    蘇心棠神情木然：“你是不是逼死我才甘心？”

    “你會死？你這個沒有心的女人。”

    江云城冷笑，伸手將她拉起來，鐵鉗般的手掌掐住她的腰部，不去看她空洞黯淡的眸，閉上眼重重吻上她蒼白得礙眼的唇瓣，輾轉反側。

    欲望來得猝不及防，如同火苗在荒草地蔓延。

    他不想承認自己想念這具身體的滋味……

    蘇心棠呆立當場，沒有閃躲，沒有掙扎，仿佛他親的是個死物。

    江云城不甘她沒有回應，咬牙道：“有了孩子你還會動離婚的念頭嗎？”

    說罷，骨節分明的手就要去拉下她的褲子。

    蘇心棠終于有了反應，她譏諷著，眼底是一望無際的荒涼。

    “這個時候有了孩子，你覺得，算誰的？”

    江云城一僵，理智頃刻回籠。

    他松開她，眉宇間浮現熟悉的厭惡之色。

    “滾去吃藥。”

    “小諾……”

    “還得拘留幾天，畢竟把人打進了ICU，得做做樣子。

放心，不會留案底。”

    蘇心棠握緊拳，果然，是他動了手腳。

    她心里蔓延上一陣絕望，難道這一生只能如此了嗎？

    不，她不能讓他再用小諾來要挾自己。

    蘇心棠離開事務所后就聯系了唐迦臨，拜托他給蘇諾申請國外的中學。

    蘇諾知道后，開心地說不用擠高考的獨木橋了。

    “姐，你瘦了好多，多吃點好的，把自己養胖，到時候跟我一起去國外，好不好？”

    “你先去那邊安頓好，英語那麼爛……”

    蘇心棠解決了一件心頭大事，蒼白的臉上難得浮現出笑容。

    回到家，她打開門口堆積到要溢出來的信箱，將里面的紙件一股腦拿了出來。

    有物業的繳費單、信用卡的賬單、亂七八糟的廣告……

    蘇心棠翻著翻著，手一頓。

    有一封寄給江律師的信，沒有郵票，看樣子是直接塞到信箱的，寄件人姓名是——

    復仇者。

    她心里一個咯噔，來不及多想，手已經把信拆開。

    蘇心棠將信看完，短短幾行字，她卻像是不認字似的，眼睛一直沒離開信紙，反復看了幾遍。

    那一個個字眼像是要把她的眼睛都灼傷！

    信輕飄飄落到地上，她像是魔怔了，瞳孔劇烈收縮，想要咆哮，尖叫，想不顧一切地發瘋！

    蘇心棠的眼淚如決堤般洶涌不止，哭得昏天暗地，幾乎要將身體里的水分哭干。

    腦海里有個聲音欣喜地說：“你能離開江云城了！快告訴他！”

    她拿起手機，就要撥打江云城的電話，就在接通的那一瞬，手一顫，掛斷了。

    蘇心棠沉默著，眼睛呆呆地盯著信紙。

    那個聲音一頓，詫異問道：“你是怎麼了？你在……猶豫什麼？”

    蘇心棠喃喃道：“如果江云城知道了相依為命的弟弟的真正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