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棠自殺前，發了短信給我，要我將她和小諾葬在一起。你到底做了什麼，你心里有數！”

    “我做了什麼？”江云城有些茫然，旋即眼底閃過痛楚之色。

    蘇心棠這個傻瓜，怎麼會把他“一命還一命”的氣話當真？

    唐迦臨冷笑，“我問過拘留所那邊，今天小諾跟人起了爭執，哮喘病發作，而他的藥被對方故意踩壞！難道不你指使的？”

    “我怎麼可能搞這種低劣的把戲！蘇諾是她唯一的牽掛，我不會拿蘇諾的命開玩笑！”

    江云城會做的，頂多是不準蘇諾出國罷了。

    就算用蘇諾的前途來要挾，也不會涉及蘇諾的身體健康。

    “好在及時搶救回來了，現在就在醫院，你要不要去看看。”唐迦臨皺眉，“我想不通的是，心棠怎麼會舍得丟下蘇諾？”

    想到那通短信，難不成，心棠誤會蘇諾死了？

    江云城也想到了這個，眼神倏地冷凝。

    “麻煩你替我好好照顧蘇諾。”他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被白布掩蓋的尸體，大步離開。

    唐迦臨喃喃道：“什麼替你？你是蘇諾的什麼人？姐夫嗎？”

    他輕輕抱起蘇心棠的尸體，放入黑色塑料袋，將拉鏈緩緩拉上。

    “心棠，你教我該如何跟小諾說？說你想散心，去環游世界了，那小子會不會信？算了，還是讓江云城去說吧，他可是律師啊，能言善辯。”

    他將尸體放入冷藏柜，搭乘電梯去病房看蘇諾。

    那孩子已經睡了，可是眉頭一直皺著，不知道夢到了什麼。

    他明天就能出院，到時候沒有姐姐來接他了。

    江云城連夜趕往拘留所，調出通話記錄，那個點給蘇心棠打電話的人，很快就找到。

    那人被所長從睡夢中叫醒，趕過來，在江云城如刀般鋒利的眼眸下，無所遁形。

    “是誰指使你騙蘇諾的姐姐？”

    他都不問對方打電話說了什麼。

    那人因為心虛閃爍的眼神，怎麼掩飾都逃不過他。

    “是、是一個很高很瘦的小姐，長相我不清楚，她戴著口罩和墨鏡。”

    江云城幾乎馬上知道了是誰，甚至都不用帶這人當面指認。

第22章 演戲？

  “我知道了。”

    江云城跟所長握了握手表示感謝，又看了一眼和蘇諾起爭執的嫌犯，就離開了拘留所。

    被收買給蘇心棠打電話撒謊的那人擦了擦額角的汗，敢怒不敢言。

    江云城再度回到了家，奔波了一夜，天邊隱隱透著微光。

    他讓助理將自己接下來幾天的工作都延后，或者推了。

    倒在床上，合上眼卻怎麼也睡不著。

    寒眸倏地睜開，江云城一躍而起，拿著清洗工具，來到蘇心棠那間房。

    清理血跡，找鐘點工來，會嚇到人吧。

    他抿了抿薄唇，開始拖地。

    蘇心棠呆呆的坐在一旁，木然看著江云城一遍遍的，將她死亡的痕跡抹除。

    是不是擦干凈后，她就能離開了？

    脫離了肉體的桎梏，見證了世界上真的有靈魂，這種奇妙的經歷她并不需要。

    因為被禁錮在了這間房子里，真的很難受。

    難受還無法發泄，比生前難熬得多！

    好想小諾……

    江云城看著拖把和抹布上的血被清水沖走，看著地板露出原本的顏色，他的心好像也跟著空了，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跟著抹除了。

    江云城蹙了蹙眉，忽視這種莫名的感覺，將美工刀放入那個擺放著玻璃瓶的柜子，再度鎖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天光大亮。

    他“嘩”地拉開窗簾，蘇心棠下意識瞇了瞇眼，后知后覺自己對光線沒有感覺。

    靈魂被陽光照得有些淡薄，她閉著眼，就這麼魂飛魄散好嗎？

    可是等了半晌，不用睜眼也知道，自己還在原地。

    因為周圍還有江云城的氣息。

    手機響起，打破一室難耐的寂靜。

    “云城，需要我今晚來過夜嗎？”李夢嬌滴滴的聲音傳來。

    蘇心棠皺眉，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聽力現在別敏銳，手機里的聲音像是開了免提一般放大。

    難怪江云城一大早就打掃房間。

    呵，就是不知道，隔壁少了個聽床角的，玩起來會不會沒那麼刺激了？

    聽到江云城淡淡的“以后都不需要了”，蘇心棠嘲諷的撇嘴。

    以后李夢可以光明正大的住下了，何來“過夜”？

    “為什麼？”李夢心里沉了沉，追問道：“蘇心棠……怎麼樣了？”

    “你想她怎麼樣？”

    “什麼、什麼我想她怎麼樣？我不是一直幫你演戲膈應她嘛，怎麼以后都不需要了？還是你想換別的女人演？誰有我配合得好？她們能像我這樣，全心全意幫你嗎？”

    蘇心棠一愣，演戲？

    “她死了，所以，到此為止。”江云城眼里劃過一道寒光。

    “怎麼死的？”

    李夢一驚，旋即差點笑出來，蘇心棠死了？竟然死了！

    她想的不過是蘇心棠會激怒江云城，兩個人的關系更加惡化……

    蘇心棠這女人，還真能給她驚喜。

    “為什麼會這樣……不過也算是一命償一命，云城，阿冀在天有靈，也能死得瞑目了。”

    蘇心棠睫毛顫了顫，再次厭恨自己愚蠢的心軟。

    怎麼就這麼賤？被虐習慣了？

    她捂不住耳朵，只能像個鴕鳥，將臉埋在臂彎，任由悔恨像是硫酸，一遍遍灼燒腐蝕五臟六腑……